他不顾周围满满当当的侍从侍卫，直接将棠枝整个人搂进怀中，低眸紧贴她小脸，温热的呼薄在她耳垂，“父帅召我回去，应该是要开仗了。”

        恰有一阵微风送过，落几片槐树花，落在六姨太香肩。

        赫连钺俊毅的面颊闪着凌冽的寒光，然而一见到棠枝，便骤然柔和，角不由上弯。

        现在的她独立而又自由。

        嫣又暗暗嘲笑自己，多少年都挨过了，现如今居然连这几个小时都等不了。

        她从口袋摸出地图，指腹在标有圆点的地方，反复摩挲，恨不得立刻飞前往。

        她来了，她终于来到他所在的地方。

也就是大夫人的丈夫孩子，是将她活生生绑上大红花轿。婚后，大夫人为了守贞，许久都不愿与他圆房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……

        棠枝正认真观看典礼，恰有侍从来请她，说是赫连钺来了。

        “有一次赫连震喝醉，强暴了大夫人的贴丫鬟，也就是二夫人。”六姨太用手撕扯花，仿佛在说一件很轻松的事。

        棠枝听得冷汗涔涔，怔怔问，“那大夫人后来是怎么肯了？”

        她靠在赫连钺结实的膛，听着他搏动有力的心，情不自禁伸手，紧紧环住他的腰。

        嫣提着行李箱下火车时，深深了一口新鲜空气。

        如若一直不肯，赫连钺他们又是怎么来的？

        棠枝疾步走到学堂湖畔，只见赫连钺一袭墨绿戎装，立在香樟树旁，如松如竹，午后烈光将他高大的姿，投印于苍翠草坪。

        “你来干什么？”棠枝走上前，笑着拍他肩。

        棠枝呆怔，一时不知该说什么。这样霸的爱，实在太过恐怖。

        她不再是温室里被人豢养的富贵花，气麻木，开得再艳，也只是供人采摘亵玩。

        她不想他打仗的时候，都得时刻担心她。

        赫连钺下颔摩挲她发，轻笑，“棠枝，你都不问我什么时候回来？”

        棠枝捧着一束香石竹，参加了六姨太的毕业典礼。

        棠枝望着与槐花一样洁净美丽的六姨太，用力点点。

        虽然东北督军和俄国军官协议双方停战，但火车站的百姓依旧神色慌张，步履匆匆。

        棠枝没料到六姨太对爱情这般执着，在她心里当姨太太的人都是为了荣华富贵。所以暗暗佩服她，能够舍弃富贵权势，选择和一贫穷男子，双宿双飞。

        棠枝望向平静的湖面，内心挣扎，其实她很想跟他一起走，可是她也知只要她在，赫连钺肯定会分心。

        她一愣，不知发生何事。

        “棠枝，别人替的感觉真的很糟。”六姨太杏眸雾气氤氲，她将手中矮牵牛丢到一旁，愤愤，“我不想因为一张脸而得到赫连震的爱。这不是我想要的爱情，我也不愿意再当别人的影子。”

        唯有嫣微笑着，一步一步走得极慢，清风拂起她茸茸的短发，散她墨绿色裙摆。整个人飘飘扬扬，活力四，宛如一株坚韧的绿植。

        “我等你，多久都等你。”棠枝躲在赫连钺怀里，嗓音像湖水般轻柔，“赫连钺，你只要记得我在等你就好。”

        棠枝柳眉微蹙，默然怔愣，本想问会不会很危险，可赫连钺又怎会告诉她实话。因此只是淡淡“哦”了声，并未多说。

        她望着礼堂舞台上的六姨太，开朗活泼，巧笑倩兮，那是她在赫连府完全看不到的模样。

        “我也不清楚，我知的也就这些。”六姨太神色突然一冷，，“不过如若换成我，宁愿与他拼得鱼死网破，为死去的丈夫孩子报仇，也绝不委于他。”

        她抬眸凝视满天晚霞，只见姹紫嫣红的天际，慢慢浮出他的脸庞，清晰而又美好。

        或许三姨太他们绝对不会想到，平时对待别旁人冷冷默默的六姨太，竟有这样生气盎然的一面。

        ……

        六姨太望着花园里的老槐树，只见槐花开得正盛，团团如白雪。

        她有多舍不得他，只有自己心里才最清楚。

        火轮当空，热气像胶般粘在上。

        赫连钺搂紧棠枝，反复，“棠枝，我舍不得你，可是又不敢带着你随军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哼，你爱回不回。”棠枝虽这样说，眼眶却泛红，泪水嵌在眼角，努力不然它掉落。

        她立在树下，沉默欣赏景致，忽然转眸对棠枝，“你可以来参加我的毕业典礼吗？如果你能来参加，我会很开心的。”

        礼堂里，合唱团正在送别毕业班，歌声伤感悠绵，“问君此去几时还，来时莫徘徊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