绒雪时不时抬往上看一眼，荆婉容脸色发白，额上不停地沁出细汗。

        这话她说的也心虚，毕竟如果真的仔细看，就会发现她写字上的手癖本没怎么变过。

        荆婉容一开始还咬着牙死撑，往门口走了几步，她不想倒在这里……

        下一秒它的爪子就被抓住了。

        荆婉容从一开始就有点刻意忽略它，它被得太干净了，里面放的却只放了一个纸团和一封信一样的东西。

        门口却进来一个影，一把捞住她倒下去的，蹙眉，“怎么你的灵气也逆了？”

        “呼……”她手上用力，那张纸便被狠狠成一团。

        她颤抖着打开了纸团，慢慢地展平，像以前过的一样。这就是她偷偷藏起来的、楼桂月抄过经书的那张纸，上面的墨滴还是黑的那么醒目。

        荆婉容有种不好的预感。她当初离开楼家时仓皇至极，什么都没带，所以剩下的那个纸团……

        绒雪警觉地看向楼桂月，后者对它安抚一笑：“不用戒备。我只是有点好奇你们来什么，才过来看看的。但是，还好来看了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怎么了？”绒雪耳朵动了动，用爪子扯她的脚，“喂，你……”

        荆婉容紧缩的眉随着灵力的慢慢进入，渐渐松开了，神色也不似之前那般痛苦。

        楼桂月的手放在她后背上，两人碰到的地方溢出一丝一丝的灵力。

        “但是有的人写的字可能刚看分辨不出，细看差别还是很明显的。”荆婉容边搪边开始翻箱倒柜。

        “灵力乱了……是吗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不行的，她灵气逆，你这样她会更痛苦的。”楼桂月把它放下去，“只有我这种灵气也逆了的人给她疏导，才能缓解这种症状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不太像。”荆婉容把它抱起来，“你不知，人写的字其实都差不多的。”

        说是纸篓，但是那其实是一个瓷制的缸，不大不小的，看着很是光圆。

        “但是，好端端的，怎么会灵气逆呢……”走过梅林时，楼桂月看着怀中人的脸，轻轻地自言自语，“又不是修了什么邪的魔修……”

        一人一狐无言地走在庭院里。

        “痛……”荆婉容眼前发黑，只能隐隐约约听到它在说话，连回复的力气也没了，往前踉跄了几步就栽下去。

        只是这一次，无论她怎么念那句“大无情”，这种疼痛都没有丝毫消退的意思，反而和四溢的灵气一起在她内作祟。

        绒雪分辨不出他话中真假，不过它毕竟是妖修，确实不懂人类修士的修炼之，便在旁边紧张地看着。

        心中复杂的感情如同涌一般，荆婉容死死按住膛，缓了许久才堪堪压住。

        “可是你和元修文的字就很不一样。”绒雪不满，它那段时间天天看荆婉容解阵，早就发现这点了。

        其他书柜里倒是整齐地摆满了经书。荆婉容焦虑地把书房翻得一团乱，最终在把目光转向了纸篓。

”

        他抱起荆婉容，往院门走去：“过来吧，我送你们回去。”

        还未能完全平复下来，她就感受到一难以言喻的痛楚在四肢百骸传开，连带着经脉中的灵力也开始乱窜。

        完全理解不了他在想什么。

        她先拿起了那封信，上面的字迹既熟悉又陌生。这就是自己离开楼家之前留下的。信上面的折痕磨损得有点严重了，一看就知没被少看过。

        绒雪眨巴了两下眼睛，随即到她怀里，将爪子按到她脸上，也准备输送灵力。

        如果一个本该用来装废纸的东西被这么爱惜，那么里面装的……

        她是真的一点感觉都没有了，也无所谓自己的会不会磕到不远的门槛，反正她还不至于磕下脑袋就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