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其他场合看见这种场景，恐怕要汗直竖。

        “哇——”丹青看直了眼，喃喃：“好多鱼。”

        丹柏：“……把嘴合上，别滴口水。”

        忽然，千百条白鲨破水而出，幻化为高大强壮的人形，单膝跪在两侧，方才浮在水面不动的海妖们也像是得了指令一般，依次变为人形，源源不断地跟在鲨族后跪下。

        阳光照耀的粼粼海面上，只剩下一条空旷宽敞的水路。

        渐渐的，海平线上出现数百洁白浪花，像是有长蛇在水下穿梭，那浪花越来越近，从四面八方向此冲来，临到跟，只听哗啦一声响，数不清的巨兽冲出海面，带起的风，顿时有蒙蒙细雨淅沥落下，原本粲然的阳光也被蛟龙的影遮挡，洒下一层重的阴影。

        季泠月仰起，发现每条蛟龙背上都骑着一个鲛人，此时整齐划一地举起长而弯曲的光螺号，神情严肃地凑到了边。

        “呜——”

        响亮悦耳的号角声下，海面更为激，来自幽深海底的空灵鲛人歌也愈发清晰，季泠月凝眸，见水路一端的海面上逐渐浮出一个阴影，像是有什么要从水底钻出来似的。果然，几个呼后，沸腾的浪花中逐渐出现了一座光彩夺目的银色珊瑚岛，而珊瑚岛上，则立着一张晶莹剔透的尊贵王座，在这灿烂阳光下愈显得熠熠生辉。

        万众瞩目之下，站在王座旁的女人双手端起那把锋锐宝剑，缓缓转过，神情肃穆。

        空灵的歌声却不是从她边传来的，在水路的另一端，数百个小山似的鲸鱼浮出水面，水倾洒而下，仿若形成了一飞而下的瀑布。那些美妙的声音终于不再像是隔了层水幕般朦胧不清，站在巨鲸背上的无数鲛人齐声唱，悠扬的乐曲仿佛能一直传到天边，在歌声最盛之时，最后一白鲸冲出水面，站在鲸首的数个影高挑清隽，衣冠华丽，上竟未沾一丝水。

        未来的海皇先行一步，踏上那条宽敞水路，向着另一端的王座走去，她的妹妹与大祭司落后半步，亦步亦趋地跟着。长长的衣摆如云般漂浮过水面，跪在两侧的海妖们将双手搭在前，虔诚地垂下颅，一时间，海面上只有银饰相击的叮铃声响。

        歌声也停了下来，蓝鸢在静寂中走过长长的水路，终于独自登上了那座不染尘埃的珊瑚岛：“母后。”

        江兮嗯了声，欣笑：“好孩子。”

        蓝鸢抿了抿，屈膝半跪，念出了一代又一代海皇都曾念过誓词：“我在此立誓，我将永远守护我的族群与家乡，我将付出所有护得四海安宁，我将无愧于皇位，爱护每一位子民，直至抛却权柄或生命尽。”

        江兮望着她的银色王冠，目怅然，终于缓慢走到她边，将剑放到她的掌心：“鸢儿，守护海族的重任，从今以后就交给你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