鲜参哼得更大声了。蚩离在妻子和女儿的问下汗浃背:“这些,都要从那个时候说起了……那是乾宁四年(897)①。那时虽逢战乱,但长安依旧,蓝天白云下的石榴花香,足以让人忘记硝烟弥漫……”鲜参不客气地砸了他一拳,“能不能挑紧要的说?”
鲜参赞赏:“小姑娘懂得多的嘛。”
蚩梦站在父母中间,同时抱住了他们。这对夫妇的突然像打结了,一时说不出话来,沉默着回抱住了女儿。
鲜参咬了一口野果,“没事,我记得。”
李云昭和姬如雪虽然没有出声,但笑意盈盈的样子显然也想要继续听故事。李星云看了一眼姬如雪,叹气着不解:这故事重点完全跑偏了啊。兵神呢,兵神呢?你们怎么听得这么起劲。
李云昭想反问他:“怎么,你羡慕了?”但若是说了,又觉得他接下来会顺着这个话题聊到他自己,自己不好答话,便“嗯”了一声不多言语,心里默默回忆乾宁四年是哪一年。
“我不听!我告诉你啊蚩离,你说什么都没有用!”
鲜参朝蚩离冷哼两声。蚩离唉声叹气:“这就要从那个时候说起了……”蚩梦伸手挡在父亲面前,期待的目光在父母之间转不停,“顺便问一下,你和老爸是怎么认识的,怎么相爱的,怎么生的我?你又是怎么被十二峒当叛徒的?”
“之后呢之后呢?”两个小姑娘追问。
真是一场酣畅淋漓的“家暴”,一旁的年轻人们看得目瞪口呆。李星云喃喃:“这么一比较,我觉得雪儿真是……太温柔了。”
侯卿看鲜参对蚩离动辄打骂,但蚩离却最多还两句嘴,真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,师爷这家庭弟位卑微又稳固。他朝李云昭挪了挪,“他们夫妻俩倒是恩爱。”
这是他们一家三口第一次团圆。
而侯卿和张子凡望着各自的心上人,也微笑意。
李云昭微一思索:“中原文化中,便把蚩尤奉为‘兵神’,而十二峒在传说中又是蚩尤的直系后人。蚩尤铜铁臂,刀枪不入,和那怪物确实相像……想来因此得名。”
姬如雪问:“既然是秘密,又为何会出现在万毒窟?”
伴随着柔情蜜意的回忆,鲜参凶巴巴的脸色也慢慢温柔起来,所有人耳边仿佛真的响
“记不得了,我的思绪还有些混乱……”
李云昭十分羡慕鲜参压倒的武力,她武功要是早到这个境界,朱雀门前就直接能把哥哥打晕抗走,哪里有后面弯弯绕绕这么多事。
李星云:“那就挑重点的说罢!”
蚩离:“说起来,这还是中原人赋予它的名字。”鲜参举起串着野果的树枝,戳到他面前,“你晓得还是我晓得啊?此法本无名,是我们十二峒不能再秘密的秘密。”
鲜参也“哇”了一声,“我年轻时这么主动么?噫。”
蚩离费了老大劲才把自己从土堆里出来,也有些气愤:“婆娘,这么多年不见,你不仅出口伤人,你还出手打人,你……变了。”
蚩离无辜:“我老了,回忆总要有个起点,这样我才能慢慢想起中间的细节。”鲜参挥舞起手里的树枝,“就从你回苗疆开始说!”“哎哎,好。”
众人聚起一堆篝火,在林子里捡了些野果,猎了些小动物,放在火上烧烤。李云昭本来不想打扰这难得团聚的一家,但有的事情不得不问清楚:“兵神怪坛,到底是什么东西?”阿姐杀过许多这些怪物,但如何制作却从未打听。
李星云:……唉。
那已经是十七年前的事了,当时她不过八岁。
鲜参呵呵一笑:“说得轻巧,你在这个破林子里呆上十多年试试?看看你会不会变!你还真是什么话都说得出来……”她突然睁大了眼睛。
随着蚩离回忆起与鲜参相识相恋的过往,甜蜜柔情的氛围笼罩了所有人,在听到鲜参强吻完蚩离后,要求他娶自己作婆娘时,陆林轩和蚩梦捧着脸眼睛亮亮地惊叫,“哇~这么突然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