青妜摇摇,在她眼里,景元早就是个薄情轻浮的人了,深一口气,起走向卧室,说:“我乏了,你自便吧。”说罢便带上了门。
“胡闹。你今日已经——”景元呵斥一声。
刃自知青妜不愿意让他碰自己,便还是坐在沙发就这样等到天色微明。忽听房内似有异动,便走进去看看,见青妜缩成一团,眉紧锁,前两日都是景元搂着她睡,如今突然离了他便觉得床铺冷得很。
景元见刃没想承认是自己的,又见青妜不好意思收,他这个知情人就看着刃的脸上不停变化着颜色,忍不住轻笑两声,说:“不是什么值钱玩意,不过是他亲手雕的,着玩也罢。如果医师真的不喜欢,让他再雕个别的就是了,我看医师好像喜欢牡丹?”
“那可有你喜欢的花?医师人淡如菊,又清丽如兰,应该是喜欢这类的吧。”景元边打探青妜的喜好,边将盒子放在桌上,并没有收回的意思,青妜半推半就,最终还是收下了。
景元闻言便起,可刃却一动不动,让景元他也没起来,背对着二人,低声说:“我能留下来陪你吗。”
很少有人魔阴发作的记忆,青妜理所当然认为刃不记得对自己的侵犯,景元倒是爽快,并不想演这出什么都没发生过的尬剧,直接打开盒子放到青妜面前。“之前是医师受了大委屈,我代罗浮向你致歉。这件事本应该由我亲自押送刃去十王司,给医师一个交代…”
青妜伸手接过盒子,那木簪实在是细,既有刻字亦有雕花,思量价格定然不菲,还是关上盒子,说:“好意我领了,但是这东西太珍贵了,我不能收。还是看看能不能退还给商铺吧。”
室内一片死寂,唯独景元听见了自己心碎的声音,如若他也大方一点、如若他也主动得快一些,或许他们的关系早就进一步了。
“可是又有什么不适吗?”青妜见状连忙拉着刃的大手,细细把脉。现下脉象稳固,和她预料的大差不差,温柔地在刃手背拍了拍,“不必那么多虑,你这个状态就是有好转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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刃别过,被当场揭穿自是不愿意理睬景元,但对景元问的问题又十分在意,侧着竖起耳朵听得仔细。
景元苦笑一声,拂袖转,丢下一句“那我就告辞了”,便也不回地走了。
青妜有些无助,看了看景元再看看刃的后背,他的背影很是孤独,像是料定了自己一定会拒绝他一样。
“我不需要什么交代,将军多心了,治好刃是我对自己的承诺,出了什么事都是我自己的选择。我既不会向联盟搬弄是非,也不会受将军的大礼。”青妜看了两眼盒中之物,以为又是什么自己没见过的稀罕首饰,对此兴味索然。
而刃死活都不愿意动弹,声音反倒捎带一丝卑微:“我也是元阳之,留下来陪着医师,医师的病也好得快。”
青妜迷迷糊糊,只见门口的影高高大大,不自觉地就当成景
“于我来说,无所谓花的颜色和品种,闲暇时正好盛放的,抑或是他人无心赏玩又还未凋谢的,就是最好的。”青妜淡淡一笑,再次抚摸这枚木钗,“时候不早了,我该休息了,明日还得去医馆,恕难多留将军和刃了。”
“好。”青妜那声在刃的耳畔仿佛天籁,而在景元听来就像是一把锋利的刀,击穿他的膛。
青妜见二人来了,正想起,却被景元拦住,刃见了青妜后顿然坐立不安,左顾右盼,不敢看她。
“我的伤我自己心里有数,没必要用这种方式作为对我的答谢。”青妜站起来,向前走了两步,安抚。这话她即是说给刃听,也是说给景元听。反正自己也没有几百年时日可活,何必非要用这种方式疗伤呢。
青妜想喊住景元,但还是没能开口,就任他独自离去。刃像青妜靠得近了些,却始终保持半个位的距离乖乖端坐着,别看刃长得高大,其实内心细腻感,看着青妜的低着轻咬薄,已是猜到半分,说:“其实你是喜欢他的吧。若是后悔了,我去追还来得及。”
“对,这是我买下来的。见你原先的簪子旧了,就买了支新的。”刃急着补上,特别强调“买的”二字。
“不,不一样。”刃回过来,眼神犹如一受伤的野兽,幽怨得看着求而不得的恋人,“不是答谢,是我心悦你,不忍心你受病痛折磨。我就想陪着你,抱着你,只是这样,不其他。或者我睡客厅也行。”
“这不是我准备的,这是刃给你的赔礼。”
他是希望刃能过得快乐,过得幸福,如今他先行一步对青妜告白,自己却暗暗希望青妜能够拒绝他。景元啊景元,你也不过是个心眼狭隘的懦弱男人罢了。
“我抱着你就不冷了。”刃杵在门口,没青妜的许可他自是不敢贸然行动。
“倒也不是,是医馆的病患听说我病了,托花商送过来的,那花商推着车来让我随便挑,我不好弗了人家心意。就看这两只单独放在下层,便问了一嘴,说是因为开得不好准备扔掉的花。我见着觉得着实可惜,便收下这两朵了。”青妜缓缓阐述,举手投足满是平和娴静地说。景元是知她不爱奢靡,也是没能料到她如此恬淡寡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