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接着:“魏护使离前被江家所扣,江家到底对他了什么说了什么,得以让他毅然决然离开陛下。要知他若真想走,早在臣接迎陛下回那日,他就完全可以与陛下一刀两断。”
小满松下了他的腕。
他原来都知……
“早在先雪帝时,朝秦的势力早已渗透入我朝前朝与后。先雪帝与其周旋多年,却也仅仅只是发现了他们的内线布满了阎崇。”
他冷静而认真的陈述着这一切。如他所言,若魏执真的抗拒她,在登基为帝前,她从未迫他必须跟随自己回,反而尊重他去留的选择,他若真想走,那时他完全可以脱。
忽然,她被师央的手紧紧扼住臂膀。他的力气很大,不似平时那样持着分寸。就像要把小满的手断一般。
她的老师。
“该放下的,都放下罢。就像,当年你放下我一样。”
意识被一时间抽空。
“陛下想求一个真相。但真相是什么无人可知。陛下如今在漩涡之中,四面俱危。若陛下再无心执政,不反击不清障,所有的真相,陛下将永远也无从得知。与真相一同深埋的,将会是更多的血肉枯骨。”
江家的人,朝秦的人。
众矢之的从来不止是她,还是她边的所有人。
“臣不想着陛下长大,如今的情形,臣只望陛下清醒。清醒于自己的境,清醒于周遭的危难。您的上担着太多魂与命,您早已不是您自己。”
自愧的垂着。塌前的男人正跪于地,一风骨犹在,虽屈但并不屈意。她想让他快些站起,只能接着往嘴里送着粥。
“先寰帝逝于心疾歇止,医官指其因,她国事加接连多日无休无眠。可谁又敢断言,其中毫无隐情?”
耳中嗡鸣。
“下一个会是谁呢,陛下。待矛指向臣的那一日。臣可还能护陛下周全的同时,有余力继续留在陛下边?”
瓷碗跌落在地发出碎响,小满奋然起,像是想奔向哪里。
她不能再没有师央。
皇姐的死并不是简单的心疾歇止。其中还另有隐情?
“所以魏执是被走的,他并非欺骗我?”
小满惊愕的瞪着眼。
师央伸出一手,悬在小满。他沉眸迟疑了片刻,最终还是轻然落下,抚在她的发间。
皇姐辞世,魏执离开。
江家只手遮天小满早已领略。
“皇姐是被人杀害的吗……师央,你告诉我……”
空的目掩在睫羽之下。
他原来从始至终都知当年她对他的心意。
他沉静的瞳眸闪出锋芒。
他的语气参杂着零星的柔,难以捕捉:
她的声音很轻,像落羽浮池,不见涟漪。
“你说什么……”
隐情……
眼泪在此时决堤,她像抓住波澜中的扶木,紧紧的抓住师央的手腕。
本以为泱泱朝秦将明首对弈,却未料到他们竟如此阴险,早已将暗爪紧握了整个王。辽辽国土,数百城池,在无人可知之,他们又无孔不入渗透了多少?
“我明白了。”
悲愤与恐惧交加死死绞住小满的咙,呼变得异常艰难。她颤抖深着望向师央。他所说的话像一座大山压在她的上,让她粉碎骨,让她动弹不得:
她最信任之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