王阿云把手摊开，摆出老油条的姿态：“店里生意不好，你也看到了，刚才被你那么一搅，我以后都别想干了，你问我要钱，我还想问你要钱，你倒是给不给？啊？”

        “可以。”

        王阿云一口气顺不上来，在心里默默想，这李慧君也是厉害，给自己生了个活阎王出来。

        他想了一会，莫名其妙问她：“粉色和白色，你喜欢哪个？”

        对面安静得像是在下雪，雪花落下来，落到胡笳的鼻尖、指尖，直到他说：“嗯，我喜欢你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猜到了，”阗资在那一边笑了，“所以我干脆把粉色的和白色的都买了。”

        胡笳懒洋洋点，想到阗资看不到，这才说：“是。”

        阗资等她笑完说：“我给你买了双拖鞋，白色的。”

        李慧君在另一不说话。

        王阿云重新回到了柜台后面，冷呲呲看她。

        胡笳把照片放好。

        “喂。”他说。

        阗资在另一边淡淡说：“昨天帮你放鞋的时候看了眼，是36码没错吧。”

        手懒懒地到手机屏幕，意外地按到最近通话的号码，打给了阗资。

        王阿云警惕看她。

        胡笳回去就闷睡了一觉，到晚上八九点才转醒。

        阗资明白，她要么是懒，要么是心情不好。

        胡笳拿着手机，望着天花板的枝形吊灯。

        她真有点累了。

        “周六早上去，周日下午回来。”

        理完了，胡笳靠在沙发上抽烟。

        他和她中间要住一晚。

给你挖个坑，你就往下，多少次也不长眼力见。我不你是出去旅游，还是搞什么花，外公外婆那点钱不是让你拿去赌的，也不够让你拿去赌几次。”

        胡笳也不顾及形象了，从自动贩卖机那买了两瓶脉动，坐在街沿边上，灌下去。喝脉动的时候，胡笳的手还继续抖着。事情发生的太快，胡笳感觉自己心里像是发生着一场化学实验，试快速起泡，产生各种反应，絮状物在水涡里飞转。

        “阗资，”她轻轻开口，“虽然我不喜欢你，但你能喜欢我么？”

        她朝外一看，天都黑了，万事万物跟瞒着她似的，偷偷变化，遵循自己的规律。

        “好。”阗资答应，又说，“酒店定在西湖那边可以吗？”

        “周末想什么时候去杭州？我去把票买了。”

        胡笳用指叩叩台面，“上回我妈借你那六千块钱，今天还我。”

        胡笳哦了一声，又说：“那我还是喜欢粉色的拖鞋，可爱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是为了方便我以后来你家玩么？”胡笳阴森森说。

        胡笳拿着手机哈哈两声。

        胡笳把自己支棱起来，去厨房煮了碗挂面吃了，又拖着把李慧君留下来的残局打扫一遍。扫地时，她从地上捡起往日照片，李慧君环抱着她，两个人在动物园里笑得灿烂，后面的假山上，有只豹子从那时起就盯着她们看。

        阗资在那边安静地作手机。

        胡笳一路冷着脸走出去。

        胡笳扫了眼手机，懒得去纠正，就顺着开了免提，阗资那边很快就接了电话。

        边上有个男人着广普问她怎么了。

        胡笳朝边上的柜台努了努：“刚不是有人从你这买了套兰蔻么，你把那钱给我。”

        问的什么鬼问题，胡笳笑了下，“白色吧，你问这个是要给我买情趣内衣？”

        胡笳不出声，静静烟。

        胡笳笑了笑：“你还急了？还钱嘛，慢慢来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对。”阗资答。

        阗资缄默一会：“……以后不准对朋友说这种话。”

        胡笳把烟掐了，窝回沙发：“那你又怎么知我穿几码的呢？”

        胡笳口气，接着往下说：“你要是去赌博，就别回来了。你要单纯旅游，我也不你，玩三天够了吧？三天之后回来，我到时查你征信。到底要什么你心里有数，我就不打扰你的旅途验了，挂了。”

        胡笳挂了电话。

        走出一条街了，她才渐渐缓过劲来，只觉得晕，胃一抽一抽地疼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