景象，他一一看过这些景，事，人，然后，缓慢睁开了眼。

念一记起了许多事，很久很久以前，约莫，是上万年前，那时，他还在天上，是如来座下的灵童子，跟随诸佛，徜徉在佛法经义的奥妙中。这样的日子，宁静而安详，却也，枯燥。

是的，念一在万年的光阴消逝中，渐渐失却了佛心。佛对众生慈爱，可他却不再心由心动，普度众生，反是出于习惯，敷衍应对。

如来见爱徒如此，遂轻轻抚了抚他的肩，“你的劫数到了，灵童子。下凡去吧，去找回你的佛心。”

“弟子遵命。”

后来，念一在尘世辗转轮回了许多次，每一次，皆以失败告终。如今，他终于寻回了佛心，却是因为爱。

他爱她，她是众生，是信仰，是他的心上佛国。

【20】围攻

明静自出了佛堂，便径自向念一的禅房走去。除了念一的禅房，明静也想不到那小花妖还能藏何了。

来到禅房外，便见墙角藤蔓坐着一个少女，正俏生生地低声对着花草讲话。明静低，望了下自己腰间的金线香袋，接着，便坚定地向里走。

“砰——”

子被一无形的屏障弹开，明静稳下晃动的子，手中的佛珠转了转，不再强闯，却是对着里面的少女扬声，“妖女，老衲有事找你！还不快过来？”

苏瑾偏过，淡定自若地晃了晃脑袋，“就不过去，怎样？”

“关于念一的事，你也不肯过来？”

念一是了，这个时辰了，念一居然还没有回禅房，往日里可是

脑里忽的闪现一些旖旎图景，苏瑾脸红了半晌，又低咳了几声。瞥见不远神色不耐的僧人，知他进不来，方松下心防抬步走了过去。

“你要说念一什么事？”

少女凑近后，明静便发现她颈侧数鲜红的印记，视线再往下，便见锁骨也是这般。不用想，也知他看不见的那些肌肤上，只怕已遍布了这些暧昧红痕。

“臭和尚！你瞎看什么呢？”

苏瑾抬手挡在前，隔断僧人探寻的目光。

明静从鼻尖溢出一声冷哼，“这般无礼，也不知哪得了那孽徒的喜欢。”

“这般不识善恶，也不知哪来的福收了念一这样的好徒弟！”

“牙尖嘴利！”

闻言，苏瑾转过，作势要走，“如果你要说的便是这些，恕我不奉陪了。”

“我要你离开念一！明白么？你和他待在一起，只会害了他！”

苏瑾顿住，心里隐有不安，但面上却不动声色，“你倒是说说，我怎么害他了？”

“你害他破戒，阻他修行，这还不够么？”

明静察觉到少女刹那的失神，便加大了火候，“你不能待在他边了，他已经因为你，护佛光越来越弱了，这代表什么你知么？若是佛光真正消亡，妖魔再杀他，便会如探取物一般！”

“你放心，你走后，我不会追杀你。”

明静没有说的是，他的不会，其实不是因为不想，而是因为不能。先前念一上气息的变化，明静还只当他是与这花妖相过密，可如今见着这少女上的痕迹，明静才知，念一究竟都了些什么。

他竟然，用自己的血日夜灌溉滋养这少女的神魂！

“咚——”

浑厚钟声突地响起，明静一愣，旋即抽离去，再顾不上少女。

既非晨钟又非暮钟，这时钟响，除了寺庙临灾，明静不作他想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