永泉君华终死于国难,加封十县,二子共同继承。华绾誉洋溢,封右丞相,与左丞相王凘同辅国事。
他们好像站在一排,实则他更靠前。
公子昪与母陶氏谋反未遂,枭首除名。秦昪妻儿,同废为庶人,与其余牵连者,同交有司定罪;
万年万年万万年。
半个子的距离,她离他这么近,却那么远。
先王崩殂,谥襄,是为秦襄王。明年改元。尊王后华氏为太后,夫人赵氏为王后;
“呵,谁知华氏怎么说动华绾的。华王后真是能言善辩,和年轻时一样,”王凘冷笑,“应该改称太后了。”
三重高台,九九八十一级白玉台阶。每一步都无比沉重,只有耳边的珠翠声清脆,也淹没在了响彻云霄的钟鼓声中。
今天,他们还没有说过一句话。
新王登基典礼在即,所有人都会迎来新份。
厚重的钟声敲响,画角长鸣。
“若是一点私心也没有,怎么还会为了华氏的荣辱下山?”
她又看到这些东西了。
秦国崇尚水德,尊崇玄鸟,故而秦王的朝服是玄黑的,沉重庄严,使人望而生敬。王后的朝服则极华极美,色比秋天正的枫叶,袖口领间辅以玄色,纹鸟绘花。两相对比,相辅相成。
此时,踏上绵的红毯,穿过众星拱卫的广场,来到玄元殿下。
耳边全是这样的声音。
就在前几日,数万人为之厮杀。
端阳有些胀,看向边的秦异。
“我倒不是担心这个。华绾才名早立,越老越没有私心,所以一直很有威望,不乏人追随。我和他素来政见不合,届时难免束手束脚。”
从此刻起,他即是这个国家新的主人,秦王异。
转瞬已经布置成了登基的盛典。
他站的位置,就是王国权力的峰,亦或是说他所站之即是巅峰。
鲜红的地毯映入端阳的眼中,忽然化一滩,人的鲜血。
端阳也低看着台阶下的人,却没有实感,就像她登阶时的感觉,虚浮,她脚底下踩的,不是坚的白玉,而是一团虚空的权力。
端阳觉得晕,抬手抚额,深红的袖子,像是凝结的血渍,沾在她手上。
正阳门大开,万人的仪仗从此一直排列到玄元殿。玄元殿前巨大的广场,站着秦国所有六百石以上的文官武将,以及楚、齐、燕、魏的使节。
血,女子的血,到都是,捂不住,不掉,沾在她手上。
镜中忽然闪出一个人影,端阳心停了半拍,回一看,只是一个小侍女,来请她出去。
迈上最后一级台阶,他们一起登上玄元殿,站在这个国家的最点。
礼乐不止,太常卿宣读秦王异下的第一诏令:
他脸上洋溢着志得意满的微笑,俯视着一切。
冷汗冒个不停,手止不住地抖。
诏书一毕,群臣拜倒丹墀,朝见秦王与王后,高呼万年。
端阳坐在人高的铜鉴前,看到自己一深红,以及自己略微扭曲的脸。
门,就是最淋漓的战场。
他们并肩站在正阳门下,如同彼时归国一样,仰看向前方屹立于高台之上的玄元殿。
吉时已到。
刺穿肉的顿感,好像也停留在手上。
眼前一黑,端阳只听到一阵慌乱的声音。
动摇主人的地位。主人贵为秦国丞相,一人之下万人之上,那华绾还能越到您上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