夏追忍住了骂他的冲动：“还有吗？”

        “记住了：不知对方筹码的时候，别急着交恶。”

        比起已经历练过千百遍的温子言，夏追毕竟只是个普通高中生，没过多久就败下阵来，挪到靠门的椅子后面坐下。

        “还有——当然也是最重要的。”温子言友好地冲她笑，“有没有交集，不是你说了算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很乖。”温子言表扬她。

        “你是我的，我想就，知了？”

        感受到那尖锐却很专注的目光，他满意地笑了：“这是我教你的第一题。”

        她不敢走。

        好像看穿了夏追的恼羞成怒，他轻轻笑了声：“不要生气，坐下听我回答吧。”

        她是夏追，夏是夏追的夏，追是夏追的追，不是谁的物，更不是谁的玩。

他，不想和他有任何纠缠。又正因为她知他是个疯子，她畏惧他，不敢违背他的意思。

        可她不是——起码不愿意。

        夏追说不出话。

        她以为她已经忘了，而其实她还记得，而且记得很清楚。

        ——

        “那回归正题吧。”温子言原谅了她，“有题要问我吗？”

        夏追盯着他，一字一顿地说：“我走神了。”

        同样秦铄：阿巴阿巴追追给我吃……

        时间差不多了，他就瞥一眼表：“走神了吗？”

        ——“你总不会指望秦铄那个蠢东西来救你吧？”

        温子言看出了她的不高兴，不过这只能让他高兴一点。他并不在乎夏追在想什么，他只是静静地等她消化完负面情绪，然后不情不愿又不敢违抗地来应付自己。

        “我没有值得你留意的地方，我也并不喜欢你。”她克制着自己的语气，“我希望你不要再和我有交集。”

        无端的，夏追想起昨天早上，英俊的少年把她抵在镜子前，水汽模糊了肉的细节。他们重叠着，甚至于入彼此，那个人说：

        关于眼痣：瞎编的

        “好。”

        似乎预料到了她的无言，温子言好心地提示：“比如，韦舟？”

        她不想留。

        夏追以前没有留意过，他眼的褶皱上有颗很小的痣。听说眼长痣的人大多自私自利，倒是很适合他。

        “第一，你没有认真听我的话——我说过了，我喜欢你。”他修长的手指缓慢地叩击桌沿，“第二，我并不在乎你喜欢谁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现在可以说了吗？”

        面前这张挂着假笑的脸和秦铄的脸似乎重叠了。他们有不同的相，但内里殊途同归地支着她的生活。

        温子言等她说完，轻描淡写：“先坐下吧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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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    他们是两个打着领结、喝着香槟的上等人，饶有趣味地看她这只蛐蛐儿奋力地给自己在小缸里跑。有时候她跑得偏了点，他们就随意伸手把她给拨回来。

        任她再爱学习，她现在这个状态也看不进什么物竞题，可是温子言把话说开，獠牙已经悬在了她的脖颈上。

        秦铄：我他妈疯了吗我喜欢她？

        是他说了算。

        “哦？”他很捧场。

        夏追不愿意，僵直地站着，他就一样固执地与她对视。

        “温子言。”进这个教室后，夏追第一次喊他名字。她仍然没什么表情，但手指已经深深陷进了掌心：“我以为我们已经说清楚了？”

        她知这条路是自己选的，从她那天晚上在街喊住秦铄就已经注定。可是这一瞬间，她陡然生出了一怨愤——为什么她要蛐蛐儿，而不是让他们在缸里表演？