由一叹。

        叹完气，他继续趟水走到山边，穿了鞋袜，放下背包，靠着边的石坐下。

        手电被他摆在一块凸起的岩石上，朝着前方照，将大片空间笼罩在明亮的光线下，带来些许安全感。

        远，李忘生一白衣孑然独立，朝他的方向静静望过来。

        一坐一立，两相对视。

        在他那沉沉地、看不出情绪的视线里，谢云心中忽然生出些苦涩的感觉，在这种境地下，实在有些荒唐。

        可这感觉随着对视的时间渐长，非但没有散去，反倒越来越郁。

        中胀胀的，从饱满的苦涩中，渐渐溢出难忍的酸涩。

        也许是今天过得太悲了。他想。太惨了，所以静下来后才这么想哭。

        可也没有别的办法了。他又想。生死由命，算了，还是想开点吧……

        这么想着，他渐渐觉得眼沉重，缓缓睡了过去。

        第二天醒来，手电不知什么时候被关了，上方一束刺眼的阳光照下来，水波粼粼，晃得他眯着眼将歪向一边。

        下一刻，他悚然惊叫一声――李忘生就坐在他几步远的地方，静静盘膝打坐。

        这一嗓子也唤醒了闭着双眼的年轻士，一双杏眼轻轻睁开，黑亮的眸子朝他望来。

        谢云：“……”

        谢云踉跄起，从背包里翻出一个空矿泉水瓶，就了些泉水漱口脸，这才重新打起神。

        李忘生可以在阳光下存活，说明不是鬼。他暗想。

        “谢兄。”清朗的声音传入耳中。

        谢云回去看，就见他角噙着淡淡的笑，温声：“此地不宜久留，我送你离开，可好？”

        求之不得！还有这种好事？！

        谢云忙：“你知出去的路？”

        李忘生点点，起：“走罢。”

        两人一路顺着低窄山的小前行，谢云看着自己昨夜沿路的标记，心里开始纳闷。

        “这条路……好像就是我进来时候走过的。”过了会儿，他还是没忍住开口。

        “嗯。”李忘生继续走在前面，也不回，“只有这一条路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？”谢云迟疑，“可外边是悬崖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对。”李忘生肯定。

        “……？”谢云更迟疑了，不过这次他也没有多言，毕竟昨天就已经好了攀岩的打算。

        走到口，李忘生抬手压低杂乱的野草，站在阳光下回：“来吧。”

        谢云不明所以地朝他走过去，见他伸出了手，就条件反地握了上去。

        李忘生抿嘴一笑，手上一个用力，带着他一跃而起，飞出口。

        谢云在风中凌乱，失声喊：“啊――”

        “别怕。”李忘生扭安他，说完这两个字，嘴巴又动了动，却没有出声。

        “怎么可能不怕！”谢云没有注意到这些细枝末节，他紧张到肾上素飙升，使尽全力握住对方那只手，一张俊脸写满了惊恐。

        于是下一刻，李忘生在空中打了个旋，伸出空着的手搂上他的腰，这下他总算没被吊在下方了，虽然明明还在空中，但莫名其妙安心了不少。

        ……不过这样面对面贴在一起的姿势多少有些……

        谢云悄悄移开了视线，努力平复失控的心。

        ――不能怪他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