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范闲你那铃铛呢，给我，我实在不忍心看二哥这样子。”李承乾语气极诚恳，拿过范闲的铃铛，比在散落的珠钗旁，灯火下复杂的鎏金堪称美，“这工艺倒真是不错。”李承乾要了不止一套，而是两套铃铛，两个一点空余都不留地悉数推了进去。

        李承泽还沉湎在方才的疯狂与刺激里，释放的快感让他逐渐找回理智，现在天花板上的彩画回到了它们本来的位置，视野里屋清晰的、相交的细木，密织成一张大网。他不敢看自己上的一片狼藉，但他能感觉到下有一瞬的空虚，然后又被某种冰凉的感填满。他就知不会有这么快就结束的好事，李承泽对接下来即将发生什么已经有所预感，他怀念起刚才那种感觉，神思游在梦幻里，帮他过滤掉了所有他不想面对的事情。

        在这里拥有清醒从来不是好兆。

        他们现在位置换过来了，李承泽趴跪在塌上，显出一片光洁的背给李承乾，一块无暇的美玉，一张极佳的画纸，李承乾要在李承泽上画些什么的念已经在心中想了好久了。

        “二哥，我从你脖子那里开始画你觉得如何？大哥，范闲，你们又觉着如何。”李承乾说话时饱颜料的笔尖就在李承泽肩背逡巡，自说自话，本没在看别人。也没有人理他，范闲抓着李承泽的发让他埋在臂弯里的脸出来。李承泽嘴巴有些干，额上还有被塌背硌出来的印子，就在范闲着他的下巴把他的嘴挤出一个口时，李承儒拿着杯茶送到了李承泽嘴边。

        令人骨悚然的是，李承儒不知是从哪里学来这些乱七八糟的，气氛没能僵持几秒，悬笔的红汁滴落在李承泽的颈窝里时，他就在几个人的注视下，咬着杯缘，脖子一仰将这水饮尽。

        重的褐红在溢开后变成了血的颜色。笔的毫划过李承泽的背，惹得他寒直竖，肩胛骨忍不住抻展，这一动换来屁上毫不留情的巴掌，两肉一夹把里的东西吃得更深了。

        李承泽被怼着不知几杯茶下肚，腰愈发沉，嘴边全是引人遐想的水痕。李承儒的手法是李承泽鲜少遇到过的那种，沉稳的、温柔的对待，慢慢地捣着柔的口腔，他们现在面对着，这是一回他清醒着和李承儒在这种情景下，李承泽不知如何自，他想恨李承儒一些，哪怕是在与李承儒这段关系中能占据主动，但看着眼底下随动作显消失的手掌骨，他可耻地了。

        李承泽觉得他实在无法同时应付三个人，他的嘴巴，他的手，他的，全都被占着。太累了，跪的姿势保持太久，膝盖开始隐隐作痛，像是跪在碎瓷片上尖角一点点扎进肉里。但凡他松懈一点，妨碍到李承乾，屁就会挨巴掌，他的屁现在火辣辣的疼，但李承乾不会帮他，全看他自己表现的怎么样。

        诡丽而繁密的图景初显其貌，一条妍丽的瘦蛇盘绕在人上，却被开膛破肚，铺满整片背的是蛇鹫巨大的翅羽，羽冠炸开，将它的猎物吞吃入腹。

        那该死在上游动的笔李承泽都能感觉得出来是哪种毫，而有弹，轻乎落笔复再提起，一笔一画挑动情的神经。腰窝盛放的芍药簇拥着这幅死亡的图景走向收尾，纤细的蛇尾即将没入幽谷，当笔走到下时李承泽几崩溃了，神经如此密集如此感之，如何经得起来回反复的挑逗。眼看李承泽跪不住了，李承乾只好托着他完成最后几笔，这不托不要紧，一托李承乾的手直压在李承泽鼓起的小腹，尽是刚才喝下的水。蛇鳞层层叠画，不甚柔的笔毫几次三番搔过酸涩的口，雨打窗棂唰唰簌簌，李承泽越想将这些杂音赶出去，越觉得雨声愈大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