Day10-2/  蓄谋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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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    /Day10-2

        很难说那一瞬间是什么感觉。

        两个人隔着一扇半开的门，一高一低，或明或暗地对视着。

        隔着昨日的一场蒙上眼睛的暗梦，经年重逢后遥远的一瞥，莫名其妙的眼罩与气息。

        隔着十六岁日暮时分，发生在对门的一场至亲血案。

        隔着好多年的分离，与好多年的陪伴。

        那一瞬间，言语好像都显得多余，目光轻轻一chu2，就足以感知到彼此心脏的颤动，与呼xi的停滞。

        气氛沉默良久。

        半晌后，阮嘉梨率先移开视线，在一片沉默和安静中发出声响。

        她手掌撑在地面，支撑着自己，想要缓慢坐起来，tui却倏然一麻，整个人无力地往下跌。

        在她shenti下意识的动作之前，属于男人的手臂就从前伸来，长指攥住她小臂，稳稳地托住了她。

        动作之快，用劲之大，仿似一阵风chui过，以至于阮嘉梨都没反应过来。

        距离骤然bi1近，shenti的支点骤然变成另一个人。

        除开在学校礼堂时隔着人群的遥遥一瞥，蒙着眼时的亲密，这才是两个人真正意义上的，这么多年过去后的，第一次chu2碰。

        两个人都有一瞬间的失神。

        这么多年过去，少年早已褪去从前本就不多的青涩，骨骼彻底长开，熟悉的人变得不熟悉，曾经十指相扣过的手，现在连chu2碰都觉得灼烧。

        恍惚，模糊。

        难言的情绪在心脏表面蔓延，密密麻麻，复杂反复，从hou间涌上来，一直到pi肤相chu2的地方，引起一阵战栗。

        裴时璟也没有说话。

        他盯着她的手臂，盯着两个人接chu2的地方，似乎顿了几秒。

        两秒后，他松开手，缓慢站直shenti，又恢复到那种遥远的疏离感中。

        神情平静，眼睫垂下，看不出情绪。

        水晶灯轻晃，斑驳的碎影投在他们之间，像切割开两个世界。

        又是一阵沉默。

        像是想说的话太多，心绪太复杂，一时不知从哪里开口。

        裴时璟心里在想什么，阮嘉梨不知dao。

        但她心里关于裴时璟的疑问，有千千万万，像是胃里翻涌的一千只蝴蝶，只要稍微有机会，就会从hou咙口里涌出来。

        比如消失的这几年里，他都在干什么？

        为什么不联系她？

        为什么来同一个城市，同一个大学？

        比如，关于他爸爸和妈妈的事情，到最后，怎么样了？

        他是怎么度过那两年的，有没有很辛苦？

        再比如，最后的最后，她才想问的是，

        为什么要这么对她？

        昨夜的种种记忆纷至沓来，虽目不能视，但肌肤的chu2感却好像永远地留在了她shen上。

        但这些感官记忆在脑海中盘旋一阵，又迅速散去，被别的情绪取代，不复存在。

        好像这个问句最渺小，最微弱，最无关紧要。

        最不需要知dao的。

        阮嘉梨保持着那个姿势，视线落在地面上，很久很久之后，才轻轻缓缓地出声问，

        “……你昨天，开心吗？”

        你开心吗？

        裴时璟顿了一顿。

        被他那样对待之后，阮嘉梨声音都还是哑的，干涩的发轻，第一句话，竟然是问他，他开心吗。

        心脏像是倏然被人用力攥了一