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老夫不问你制望远镜从何学来，只问你造价……听闻王府一次给了你家两千两纹银，用以制造一百个？也就是说，一个望远镜的造价竟高达二十两？”袁宗皋说完，目光炯炯地望着朱浩。

        袁宗皋开始算小账。

        我不觊觎。

        袁宗皋眯起眼，目光锐利如电地瞪着朱浩，一副老谋深算的模样，好像要把朱浩彻底看穿。

        袁宗皋一愣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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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    目标准确。

        朱浩回答依然很直接：“袁长史，如果你了解望远镜的构造，大概便能察觉到，望远镜的琉璃镜片的制造工艺非常细，制造起来废品率极高……就是说制造一千枚普通琉璃镜片，都未必有一枚合适的望远镜镜片。所以最后的镜片成本，不应该只以一枚镜片的价格来衡量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那十五两银子造价，会不会太高了点呢？以我所知，刨除望远镜的外，你家供应的，不过是一前一后两个琉璃镜片而已。”

        望远镜这东西的价格，居然还有横向对比？

        朱浩点：“是。”

        我给一件东西定价，定高了，哪怕当时你们不找我的麻烦，回也可能后悔。

        这种说辞，朱浩也对张佐说过。

        朱浩又直接给出答案。

        “造价二十两，不过我家只拿了其中十五两，每个望远镜，有五两银子用在铜以及装饰物上，或许还有分用在运输环节……那五百两银子直接从账上划走，没有经我的手。”

        你现在居然跟我说有先例？

        “那老夫回问问那位苏东主，看看是否确有其事！”袁宗皋一副谨慎的模样。

        他本来要拿造价问题将张佐和朱浩的军，谁知朱浩居然拿出两样物件进行对比，这让他有一种有力使不上的感觉。

        但我的目标就是从望远镜生意中找出账目上的问题，以此来作为突破口，完成我回到王府重新履职长史的三把火。

        “你说的姓苏的商贾，乃是湖广黄藩台内弟？”

        那未免太过扯淡了！

东西的镜子……似叫望远镜的东西，是从你这里购买的吧？”

        “呵呵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张奉正虽然没主动提出，但了暗示，再加上我不想在这门生意上占王府的便宜，早早便把五百两银子如数奉还。”

        朱浩早有准备。

        能买我“划时代产品”之人，非富则贵，买卖的价格界定，就跟分赃一样，不患寡而患不均。

        “是吗？”

        你怎么造的望远镜，我不关心，就算我问你你也未必会说，毕竟那是你家赚钱的营生。

        那我就需要对价格保持前后统一，不能说卖给你们是这价，卖给别人的价格又有不同。

        有关望远镜作为贡品的前前后后，袁宗皋大致了解过，得知的确是偶然，如果说朱浩心积虑要把望远镜当贡品让朝廷采购……

        袁宗皋很无奈。

        张佐拿了朱浩的好，也就不深究了，但袁宗皋就是要拿这件事文章，会接受这样的说辞？

        兴王不过是临时起意，朝廷能准允并下旨拨款，没人能提前预料到。

        “嗯？”

        “是这样的，望远镜前，是琉璃镜和眼镜，我家跟一位湖广本地名叫苏熙贵的官商生意，我们给他供货的价格，就是十五两银子一副眼镜，同样是两枚镜片，而且我在望远镜上用到的镜片更大，质量更好……十五两银子的造价乃多方考量后议定，且交易过多次，并无疑义，若是袁长史不信的话，可以派人去问苏东主。”

        你当我第一天出来生意？

        但袁宗皋还有后手：“既然镜片造价是十五两，那另外五两……缘何你要交给张奉正？是你主动提出，还是他提出来的？”

        不出朱浩所料，袁宗皋回到王府后，在看似平静的一潭水中丢下一枚石子，首先就把王府采买望远镜之事单独拎出来说。

        这他倒是没想到。

        袁宗皋还以为有多难，谁知还没仔细问呢，朱浩居然和盘托出？

        朱浩：“其实这价格，并不是我定的，而是有前车之鉴。”

        朱浩毫不隐瞒。

        说话干脆利落，袁宗皋没想到朱浩会这么“诚实”。

        你小子造望远镜，就算以前从未听闻那东西，但也不至于二十两一副吧？那两个镜片价值比黄金都要高，你把琉璃当黄金卖，我岂能不跟你算细账？

        这一点袁宗皋倒是没想到。

        朱浩点点：“苏东主跟我们琉璃镜片生意，已有半年以上，有一些剩余的镜片，我便组装起来，拿给世子玩的时候恰好被兴王察觉，这才有了后面之事。”

        张佐那边不好问，直接找朱浩下手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