朱浩一怔。

        朱浩善加引导，迅速把话题带到“大礼议”方向。

        张璁摇：“那便乱了大明法统。”

        张璁态度坚决：“谁乱了法统，便是乱了大明纲常，有志士子绝对不能坐视不理！”

        益王生儿子比朱祐杬早，弘治十一年就诞下长子，后面又生了几个儿子，膝下香火鼎盛，本就不怕过继出去一个，导致自家香火没人继承的问题。

        张璁：“朱公子对此可有消息？”

        朱浩点：“若真是如此的话，士子当不能坐视不理，就怕朝中佞作祟，若首辅杨阁老出面决定，应当不会出现如此乱状……但是，若杨阁老突然改变态度，思虑到之前我说的那一点……到时恐怕就不好办了。”

        益王朱祐槟乃明宪宗朱见深第六子，系孝宗皇帝朱祐樘和兴王朱祐杬在世弟弟中年岁最大的，若按照“兄终弟及”的规则，益王自己不能嗣位，因为他比朱厚照年长一辈，但其儿子却可以。

        不谁改变了继位人顺序，都是拿大明法统当儿戏，我张璁就要与之斗争到底。

        看起来鲁莽。

        历史上张璁主动出来议大礼，关键一条就是老兴王朱祐杬只有朱四一个儿子，提出“长子不得为人后”的主张，就是说小兴王乃家中独子，过继给别人那自己这一门香火不是断了？所以继承皇位恪守的是“兄终弟及”，而非“宗族过继养子”。

        现在说，继承皇位第一顺位只能是朱四，要是改变的话，多半是江彬等佞搞出来的，去哭庙合情合理。但，若四杨廷和决定不是由朱四来继位，你还会去哭庙吗？

        但朱浩知张璁绝对不是无脑的愣青，若真无脑的话，何须跑来跟一个与兴王过从甚密之人说这番话？

        我来跟你表态，你上说要告诉兴王，那我岂不是还没当上进士就已经在新皇面前立功了？

        老张啊老张，你心眼儿多啊！

        杨廷和代表了天子士子的利益，跟杨廷和对着干，你还想不想当官了？

        “是，但就怕太后和杨阁老那边商议后，认为不妥呢？兴王府子嗣单薄，若是克继大统后，这兴王府的香火该由谁来继承？”

        你出卖别人也就罢了，出卖我对你有啥好？

        “在下明白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这种事，谁说得准？真出了大事，还是要看陛下遗诏，还有太后如何决定。”朱浩上提到遗诏的问题。

        －－－－－－题外话－－－－－－

        不是朱四继位，你就要去哭庙？

        没有丝毫讯息那就说明没遗诏，如此一来决定权就不在昏迷不醒的皇帝那儿，而是张太后，而张太后一个妇人家，还不是要听从文臣的建议？

        朱浩恳切地说。

        张璁似早就料到朱浩的答案，摇轻叹：“若是朝中有佞，不以来定皇位继承人，在下就算只是一介儒生，也不会对此坐视不理，到时必定联合诸多士子前去文庙哭诉，也请朱公子一同前往。”

        朱浩笑着摇。

        之前朱浩坚信张璁是投机者，觉得此人在历史上力朱四，是因为朱四是皇帝的缘故，现在看来张璁是那种为了维护法统，可以“殉”之人。

        你还指望以我为桥梁，建立起跟潜在皇帝间的良好关系？除非你想把我挤下去自己在新皇面前挣表现，但你要问一下新皇是否会相信你。

        有见地，有担当，够胆气！

        我是一米板、三米板、十米台轮着的人，会被你利用？

        朱浩也不怕他出卖。

        又是试探。

        张璁一听，这小子很上啊。

明说了么？

        张璁猛拍口，义正词严，表示自己绝不是那种卖友求荣之人。

        说你是投机者，你还真是，居然想拿我当板？

        大礼议之争，就要靠你来发起，由你来当那出鸟，承受杨廷和的怒火。

        这算是一种表态了。

        朱浩点点，看来张璁除了是投机者外，也是讲原则的，知从规矩上说应该且只能是朱四继承皇位，不得以什么自家香火没人继承为借口让别人来继位。

        朱浩笑：“听闻益王府内子嗣众多，出生年又早，如今多已成年，会不会……出自益王府呢？”

        朱浩心，其实就是让我提前知你心意，回把你的态度告诉潜在的皇位第一顺位继承人，来日很可能就是皇帝的小兴王。

        张璁认真思索，点：“倒是个问题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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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    “难得世间有像张兄这般恪守礼教的能人异士，此番话，我一定会跟兴王提及，但也请张兄不要把你我的关系，还有我的出告知他人，否则……对我多有不利。”

        虽然现在谁都知皇帝于弥留状态，要是有遗诏的话，估计现在已经公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