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瑕则是知聂仲由本来就没真想杀掉白茂。

        但看着李瑕那锐利的眼神，那锐利当中好似还有几分好学神，再想到吕丙雄、庞天?都不在了，当年一起坐牢的朋友只剩下他与李瑕，白茂感动之下，便把开锁的要点说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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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    “还没过长江。”聂仲由，“我们还在南岸。”

        白茂脸涨得通红，满脸痛苦。

        但这一刻，李瑕却感受到了聂仲由的狠厉……吃了亏，就要找回去把对方的脑袋拿下来，这是什么心？

        “白鼠，你说，为什么这群水匪杀了吴德贤却没杀你？！你是不是投靠他们了？！”

        李瑕拿了一铁丝在手上，又：“我试了很久，打不开。你说过的，过了长江就给我打开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这是税兵队统王泰，勾结水匪害死了你们，我与哥哥拿了他的脑袋，祭奠诸位兄弟……”

        “我……我我……”白茂：“他们准备杀我的，但是正准备动手，你们就来救我了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知就好……”

        白茂捂着自己的领口，缩着子蹲在地上，低声下气地应：“不敢了，不敢了。”

        李瑕很认真地看着白茂的动作，又问：“能教我吗？”

        白茂咳了好久，才委屈巴巴：“小的又不是官差……一枚铜钱的军饷都没领过……再说了，这些水匪也没问什么军情，就只问了我和李瑕蹲牢里那点事……”

        “你别，把我的镣铐解开。”

        想必这牌子原本是在蒋兴上的，聂仲由之所以一定要找到这水匪该是为了拿回它……

        远远便听到刘金锁那大嗓门在说着话。

        除了吴德贤和今日死掉的弩兵，包括蒋兴在内另外七人的尸已被水匪们丢到长江里。

        勿勿一瞥，只见那令牌上的字并非汉字，让人看不懂。

        总之多说一句话，既卖个人情，又让白茂少受点罪，利人利己的事他还是愿意的……

        刘金锁一把提起白茂，像是提起了一只真的老鼠。

        白茂被掐得说不出话来，看起来要死掉了。

        接着，刘金锁打开带回来的包裹，也捧出一颗颅。

        “歹毒。”

        只见刘金锁手里提着一个包裹，包裹下面血淋淋一片。

        李瑕听了，不由看向聂仲由。

        “我知，他故意的，我不至于因为这点小伎俩怀疑你。”

        李瑕目光看去，只见聂仲由在佘定的怀里仔细翻了好一会，翻出一枚铜制的令牌出来、收进怀里。

        ……

        聂仲由找了几件他们的衣物，在水寨后面立了个冢。

        “要老子说，我们跟着哥哥办事，多好！轰轰烈烈办大事！我们要是死了，哥哥还会替我们报仇！哈哈哈……”

        聂仲由正背对着他，背影像一只螳螂。

        很快，聂仲由与刘金锁进了门来。

        这夜，江船顺着慈湖河而下，驶入长江，向对岸划去。

        聂仲由转看了李瑕一眼，似乎是有些恼火。

        “好你个啊好……”

        而白茂看向江中的月亮，只感到无尽的哀怨。

        那边聂仲由吩咐兵士把货物都搬回船上，他自己则又带着刘金锁出去了一趟。

        他还把“水蚯蚓”老六的坟挖了，凑了十六颗水匪的脑袋依次摆开。

        “这……”

        船上响起刘金锁的大嗓门。

那家伙叫妙算盘，有点意思。”李瑕：“他看出来我是在吓他，而且他最后那句话……”

        白茂于是低声嘟囔了一句：“可不是吗？就你绣在上的那八美逢春图，我要是你师父我打死你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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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    “被俘后军情，是死罪你知不知？”聂仲由冷冷。

        又等了很久，聂仲由和刘金锁才回来。

        “是吗？老子以为你叫白鼠，正好跟他们江浦十八怪凑成一伙。”刘金锁：“老子锁命金枪就不行，不像你们，鼠啊蛇啊鱼啊的。”

        说实话，白茂不太想教，这是他世代相传的吃饭手艺，哪能轻易教人的？

        那显然是颗颅……

        聂仲由冷冰冰：“贪生怕死，再有下一次，我让你生不如死。”

        白茂看着聂仲由的背影，松了一口长气，凑到李瑕边，小声问：“他们去什么？”

        “他们……他们已经有鼠了，有鼠了，就没……没要我，哥哥，放我下来好不好？”

        突然，有人说了一句：“能不能先让他把我的镣铐解开，你再掐死他？”

        李瑕仔细揣摩，又练了好一会儿，最后把铁链收起来。

        “好咧……”

        话虽如此说，他还是把松开手，把白茂甩下来。

        刘金锁才想松手，聂仲由大步而来，一把掐住白茂的脖子，把白茂又举起来。

        吴德贤死了，白茂还活着。

        这支北上的队伍出发时有三十二人，才到长江边，就已死了九人。

        “嘿，那水匪也敢称自己是佘老太君的后人？连我师父都从来不敢自称杨家枪的传人，唯恐辱没了先人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