许冠说：可以，让多多帮你从衣柜找找衣服，应该有你能穿的。

        多多抱着板在门口说：妈妈，你又出差啊？

        说完就跑出门去了，好在许冠离父母家也不远，三四站的事儿。

        许冠正掂量要不要把雨伞，应付：那我也没空送你去，打电话让舅舅来接吧。

        儿子七岁了，调，不爱学，她又忙，不能事事盯着，因此干脆找了家教。要求也不高，周末能盯着二年级小孩写完作业就行。结果应聘的还不少，都是在校的学生。她挑了个成绩好的，学校在附近的。

        许冠把车停好、回家之后，其实已经过了家教的点儿了。浴室还哗哗着水，吕恩宣还没出来，她到卧室收拾行李。

        她收回心思，说：那我先出去了。

        我自己能去！人家跆拳班儿的小孩天天溜旱冰上课！

        多多想了想：跟老爸吧，姥姥一打麻将就把我忘了。

        他们也曾经酒后乱过，就那么一次，可两个人都无情，或者说都没怎么挂心。

        这令她有一瞬间的恍惚。

        好的妈妈

        他微微握紧手里的东西，眼神平静地重新定格在女人上。

        他看了看衣物凌乱的客厅、水气氤氲的浴室、穿着他衣服的陌生男孩甚至发梢还滴着水。还有他前妻不知为何微微有些凌乱的领口（实际上是方才收拾行李时无意间扯到的）。

        没关系，脏得很厉害吗？

        说着又不知想起什么来了：但我现在想去姥姥家，姥姥晚上总是好吃的。

        你的东西，落在我那里了。他伸出手，掌心躺着透明的小盒子，里是她的耳钉。

        是，明天再让你爸过来想跟着你爸还是姥姥？

        许姐，我是吕恩宣。对面尴尬地咳一声，年轻人有点不好意思：那个我衣服脏了，能不能

        那时她迷迷糊糊睁眼，人还伏在他臂弯里。他靠在床一只手半揽着她，一只手拿着手机翻看邮件。

        许冠用脚趾都能想出是怎么回事来，警告：老实点儿啊宝贝，再跟你吕老师添乱，以后就去你爸那儿别回来了。

        门开了，男人从容地关好门、换鞋，从玄关拐进来，顿了顿步子。

        无情。

        正崩溃着，浴室水声停了，门咔哒一开，吕恩宣迈步走出来。

        她把行李收拾好，又去客厅一看刚才进门急匆匆没发现，这小子给人家拿衣服怎么翻的到是，干净的跟原本扔洗衣筐里的混在一起，连她收纳好的文都翻出来扔在沙发上。

        好小子，光想着耍帅呢。

        没事没事，是我不好。吕恩宣挠挠，大男孩立在客厅有些局促：那没事我就先

        那更尴尬了：许姐，是我

        脑子多缺弦的老板才会在自己边放个吃白食的花瓶？资本家都着呢！

        玄关有些动静，是电子锁开启的声音。

        他看到她立刻脸红了：许姐

        那松了口气：多谢了许姐。

        他们这片儿在三环里，隔二百米一个警察，出不了岔子。

        许冠太阳直，她不是这格的人，前夫格也是偏稳重温和的，这孩子到底随谁？！

        很俊秀的孩子，穿着前夫的衬衫短，发还漉漉的，同他的眼睛一样。

        有点，我能不能借一下浴室？

        慢着。

        那行，过路记得看车。

还清楚。

        许冠无奈地指指客厅：没事儿吧，这孩子净添乱。

        许冠不经意一低，看到老板低下去的脸，鼻梁高，眉斜逸入鬓，有点里侠客的凌厉感。

        是儿子家教的。

        第一句话是：醒了？刚才你儿子给你打了电话。

        她停住步子，孙哲良看了她几秒，又摆摆手：算了，去吧。

        第二句是：待会儿有个会议别迟到，华北区季度业绩不错，你跟秘书商量下个季度的激励措施。

        许冠有点蒙圈，就听见儿子抢过电话，雀跃的声音从话筒里传出来：妈妈！吕老师好笨，把我的果汁弄洒了！

        下午工作不忙，她开完会开车回家，快到家的时候接了个电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