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说没空。

        我？

        嫂嫂笑着睨我一眼：没结婚时总觉得年轻，等婚后一当妈妈，日子便如水一般，过得好快啦。

        第二天还是去了，在小轩的航班起飞后，我在机场门口默立了一会儿，心里纠得五味杂陈。

        我失笑：嫂嫂才三十多岁，哪里就叫老人了？

        我点点：小轩已经走了？

        我点点：嫂嫂想工作还不好说。

        她上清甜的香水味迎着风来，长发也飘飞，在我抬手时抚过我的手背，有些麻酥酥的意。

        嫂嫂是个爱讲话的人，格中也一直保持着小女孩的雀跃。她个子比我矮一点，肤保养得很好，岁月在她脸上没有留下任何痕迹。她的长相也是讨人欢心，像极了南韩女星张娜拉，说话语调却带着江南人特有的糯。

        虽说圈内确有一派口诛笔伐地，理论詹姆斯一帮人满铜臭，却不妨碍艺术家与商人的并存。

        坦白说，学院派与画商没什么共同利益。

        她认真地说：阿陈，莫要轻易结婚，女人在婚姻里老得很快的。

        最近发生的事，一件一件实在太多，我急需逃脱这种被迫的状态。

        我回过，嫂嫂笑：果然是阿陈，嘴上说着不来，到底还是来了。

        薛让觉得很好笑似的，笑摇摇：张老师，切勿妄自菲薄。

        我只是觉得能力不足。我实话实说：詹姆斯先生的真传弟子，也瞧得上我这种半吊子么？

        这边正缺人手，所以想问问张老师有没有意向来任职。

        走了，臭小子一直拉着脸，唠叨两句就嫌烦。

        阿陈，听说你找了新工作？嫂嫂拢一拢驼色大衣，踢了踢米色裙摆：真好，我在家闲着，作甚么都觉得无聊透。

        直到嫂嫂打来电话，说小轩明天的飞机，要不要到机场去送他。

        老师放心，情分归情分，薪水照付。他调侃着，了个请的手势。

        不得不说，薛让是个十分明的商人。

        接下来的几天平安无事，我顺利挂了个闲职，哥哥几次打来电话问与许斯的情况，日子两日三日地过去。

        薛让替我摁开电梯，今天我本是受邀来参观他的工作室。

        我恰好需要一份工作不是出于经济原因，而是需要一件可以转移我注意力的事。

        就当我转离开的时候，后轻轻叫了一声：阿陈？

        她抬看一眼天，柔和的声音里带着点儿落寞：哪里这么轻松，十几年前的本科文凭谁还承认？应届生就用不完啦，我们这些老人，也就在家饮一饮茶打发时间。

        嫂嫂走到我边，我们并着肩一齐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