目隔窗远眺，落

        地窗的玻璃格格轻响，隐约透着海风呼号。窗外，远方的天海交界涌起大片

        翳，犹如滴入玻璃杯的墨汁，把惊涛拍岸的海面染成一片死沉沉的灰。

        「托您的福。」正把换下来的运动装与内衣折好，放在铺抹整齐的被褥

        上。

        伸手要拿桌上那张五人合照时，正好迎着老人的目光。

        「我都快忘记自己年轻的样子了。」老人冷笑，即使是温煦动人的往日回忆，

        也只能在他眼里停留一秒。「这天杀的副作用使我的老朽，战斗却老了所有

        人的心。星兽战争不过打了短短一年半，却好像打掉了所有的青春，战争结束后

        一切都不一样了，再也回不到从前。」

        正以为他们所谓的「星兽战争」必然持续了很久，才能种下如许深刻的影

        响与创伤，到今天才知二十年前那场对抗外星怪物的秘密战争，其实只花了一

        年半的时间。

        他昨夜端详了整晚，发现这张照片是以父亲旁的女孩子为中心拍摄的，四

        人约占照片靠右的三分之二；而左侧的黑衣男子独占三分之一，材甚至比芬兰

        裔的葛林还魁梧，面貌阴沉、左手抱，原本应该与左臂交错的右手却垂在照片

        下缘，仔细一瞧，原来是被那个笑容灿烂的圆脸少女拉着，成为与四人唯一的联

        系。

        少女及肩的直发侧分，半边别起发夹，大眼睛笑得眯成一线，出雪白整齐

        的贝齿，即使照片已略微泛黄，仍能看出面颊与樱细致柔，散发着动人的青

        春活力。

        「她叫李皇璎，是再生黄战士的顺位着装员。我们都爱她。」

        面对正的讶异，老人倒是笑得一派随意，罕见的敛起锋芒。

        「她是我这辈子见过最坚强、最善良的女孩，我们都爱她。你父亲、我、葛

        林，甚至是欧阳……」他指着照片左侧的黑衣男子∶「就连ＴＤＲ的情报队、

        攻坚支援队、后勤等等，基地里所有认识她的男孩子几乎都爱着她，爱她的真

        诚开朗，爱她的勇敢坚强，爱她轻轻柔柔的歌声，就像小孩子一样。在那段最黑

        暗的战斗岁月里，她是我们据以为生的阳光。」

        「我不承认你父亲是特务战队的队长。因为他跟我一样清楚∶我们是因为皇

        璎才聚集在一起，坚持到最终决战的来临。」

        凝视江岚的老态，正心底一阵刺痛。那个像天使一样的黄战士李皇璎，照

        片里鲜俏丽的动人少女，最终也要面临乙太能源副作用的摧残，面临青春灰化

        的可怕景况，变成苟延残的丑陋老妇吗？

        老人彷佛看穿他的心思，目光刹时黯淡下来。

        「她的遭遇远比你想像得更不堪。战争结束后，我们拒绝了天蝎星人的建议，

        决定留在地球。起初副作用并不明显，旧血清还能勉强凑合着用，慢慢的抑制效

        果开始衰退，副作用群不但变强，并使每个人都往某样不同的征候加强变化∶我

        开始衰老得很快，葛林的暴力倾向非常严重，他原本是个很温柔善良的人，最后

        不得不选择以自杀的方式结束生命。你父亲则是两者皆有，在他最后被杀的时候，