於预测，利刃着瞬间，耿照迳以“蜗角极争”之法避过，或仗护真气震偏。南损将他衣衫刺得千疮百孔，如乞丐鹑衣般，就是不见裂血出，还以为他练有金甲禁绝，不由心惊：“我以为岳宸风已是当世奇才，怎……

        怎地有他这样的怪胎？“

        抢攻的一方运剑如电，犀利无匹，然而却没什么卵用，胜似剑舞；闪躲的一方说不上章法，就是怎么都不会受伤，一出就是摧木飞石，轰隆呼啸，剧烈地改变了现场地貌。双方绕着萧谏纸进进退退，半天都没见血，到底是谁在打、谁在闪，谁占优谁执劣，一时还真不好说。

        缠斗片刻，南损被他风一带，痛辣难当，几乎立不稳，益发心浮气躁，恶念陡生：“小子不肯放落屍，倒可利用。”舍了戳不着的耿照，剑势两分，全力戮屍刺人，攻他个首尾难顾。

        耿照怒啐：“……卑鄙小人！”断不肯损及聂二屍，背转去，出背心空门。这连卖破绽都说不上，但南损久攻无功，就像饥渴之人见得一滩泥水，贪婪之终究盖过了理智算计，心中狂喜：“……还不收拾你！”断剑如受磁石引，不偏不倚，正中少年背心“心俞”！

        谁知断剑无尖，遇上碧火神功护真气，透之不入，如中覆革钢板，半截剑又无弯折卸力的韧，耿照背脊一拱，得血蛁元重铸的鼎天剑脉鼓劲如礟石，山洪般的巨力沿断剑轰至，南损虎口迸裂，紧接着右臂劈啪声密如炒豆，在弹飞以前，臂骨竟已寸断如糜！

        耿照恼他暗通殷贼，害死聂二公子和谈大人，这一震用的全是刚劲，南损重重撞上檐，喀喇一声烟灰迸散，口鲜血，然而震劲尚未走完；令人牙酸的迸裂声连绵不觉，南的肩胛、双骨骼齐齐粉碎，量往下一顿，两支折断的小骨穿出脚，南损倾刻间痛昏过去，倏再痛醒，然后才又晕死过去，染血的膛起伏甚微，并未全绝。

        这是自耿照入江湖以来，初次下这般重手。但南损虽是骨骼寸断，碎骨未插入脏腑，盖因耿照劲力拿之巧，渐至随心所之境，纵使盛怒之下，亦能一震断肢留命。

        “……起来！”耿照运功一喝，在前的南损又被震醒，痛极呜咽，簌簌发抖，眼神阴沉而涣散。“殷横野去哪儿了？老实交代，饶你不死！”“兀……兀那小儿……”南损只剩一只左臂能动，艰难地探入怀里，突然间间微搐，发出骨碌碌的怪响，瞠目结，彷佛难以置信。

        耿照会过意来，大叫：“……留活口！”已然不及。

        “留你妹！”一人怪声：“下手忒重你好意思说？”细木筹穿出南损的结，斜斜指天。后的小个子撤手，留下穿檐的木筹，跃下廊础，绕到屍之前，本伸指戳它口，又嫌肮脏污秽，悻悻：

        “兀你妈的小儿。你才小儿，你全家都小儿！”彷佛同这个“小”字有深仇大恨，如南损这般的高个儿也是。

        以碧火功先天胎息之灵觉，耿照并未察觉后有人，直到南损站立气绝、杀人者跃入天井，仍无丝毫异识，彷佛行凶的是一缕黄泉幽魂，尽吵闹张狂，然而并无实。

        那人从天井四角依次出四短，又在地里掘出一只贴满符籙的瓦罐，匡当一声砸烂在庭石上，破片中壳不住打转，壳甲看似活物，侧肉却乾瘪塌陷，彷佛被乾了也似。

        “我干，好在用了活祭，要不险些扛不住。其他三只也不用看啦。”转过一张阴恻恻的苍白俊脸，却不是聂雨色是谁？

        见耿照目瞪口呆，冷哼摆手：“抱着舍不得放，要不直接去开房？”总绾东海众邪的打铁少年回神，赫见双臂间所横抱，竟是两百来斤的壮汉，便非牯牛，差不多是山猪，难怪这般重，心想死者为大，抱则抱矣，讷讷放落。

        聂雨色前一日已来过百品堂，在后进主厅周围，布下新悟自奇书

        里的阵势。南损应典卫大人要求：无论殷横野指定何会面，皆须净空三日，却不知何人来、何时来到，来此甚，里外查不出异状，只得如实回禀殷横野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