虞晞愣住了，手臂不自觉放下。

        当年，虞晞刚满十六。

        “陛下。”

        那时她还是皇女，先皇虞徊为庆祝燕幽国归顺，特意选在中秋节宴请文武百官及其家眷。

        她常来这里，自然知用哪个姿势躺着最舒服。

        虞晞被吓了一，正犹豫着要不要下去，忽然有个人影跑了过来。

        “欸！今日，您定能一睹其真容！”

        “抱、抱歉...”

        她对此人不感兴趣，而林思忆也识趣的不再提及。

        裴又言。

        被永远庇佑着，什么都不用担心，只需享受这太平盛世。

        他后退半步，面愠色：“不需要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是什么？说来听听。”

        得知此事后，阿纳托利的确心情低落，不过却并未将此人当作对手看待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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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    “给殿下请安。”

        今日的皇当真是热闹非凡，丝竹乐与欢声笑语从未停歇。虞晞望着那片金碧辉煌，嘴角浮起一丝若有若无的笑。

        她答应并行礼：“是，母皇。”

        照理，林思忆是不能与虞晞并排前行的。可这两人的感情实在太好，也不必计较这么多。

        正当她即将带着笑意入睡之时，忽然有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传入脑海。她瞬间警惕，右手摸上佩剑，撑着向下望去。

        “我在来的路上，看见了裴府的车！”

        一晃到了傍晚。宴会上极其热闹，不过虞晞向来不喜这种场合，而虞徊见她心不在焉，也没再强求。

        “我啊，好着呢。”虞晞微微侧。“你呢？”

        “真好啊，如果能一直这样就好了。”

        那人只是静静地站着，却清冷得如同话本中走出的谪仙。可惜周遭的遮挡物实在太多，她只看见了一张模糊的侧脸。

自己，沉默三秒后，忽然就笑了。

        记得那一日，无数车早早在门口排起长队，而她昔日的伴读林思忆也在其中。林思忆虽被破格封为公主，但碍于礼数，她不能随意入，两人平日里大多以书信方式来往。

        “您喜欢的人，难不是我这样的吗？”

        只有这样，才能伏在她膝上仰望她。

        “怎么了？”

        这一退，也让她彻底看清他的长相。

        “啊——终于清净了。”

        他派人将裴又言查了个底朝天。在得知裴家没落后，他认为裴又言构不成任何威胁。

        “不知您是否听说过一个人的名字——裴又言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好久不见。”

        丝绸与宝石所制的华服裹着阿纳托利高大的骨，他弓着背，竭力将自己缩成小小一团。

        “外可有好玩的东西？你上次说要给我的话本，带了吗？”

        借着皎洁的月光，她从叶片的隙间，窥见一个高挑的影。

        “你...是不舒服吗？需不需要请御医？”

        为了说些悄悄话，虞晞特意遣散了所有女，带她来到一偏僻的角落。

        “您带回来的那个人，我看见了。”

        还有比这更美好的事吗？

        “裴公子，我并无恶意，只是见你提前离席，有些担心...”

        “很一般嘛。”

        他羞涩点，在虞晞脚边跪下。

        “只可惜他鲜少面，关于他的长相，只能靠大家口口相传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好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谁在那！”

        “朕知你嫌这里吵闹。”她并无不悦，还用帕子轻轻拭虞晞的嘴角。“宴会结束前，记得回来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带了带了，都记着呢！只是蔡茂没法进内庭，我晚些再给你。”林思忆话锋一转。“至于好玩的嘛...也有！”

        “入秋了，您要早些休息才行，千万别像从前那样读书到半夜，容易着凉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这人被誉为大宁第一美男，生得是面如冠玉，目若桃花，求见他的人多到能踏平裴府的门槛。据说，凡是见过他的人都会被不自觉引...就好像他本不是人，而是会勾魂夺魄的妖。”

        至于原因嘛...

        林思忆低暗笑：“我也是。”

        原来，他就是裴又言。

        项籍见虞晞离席，下意识跟上，不过她更想独，于是果断拒绝了。好不容易抵达目的地，虞晞眸光一凛，双手攀住低垂的树枝，借力一跃，瞬间隐入密枝桠间。

        虞晞显然不信：“还有如此之人？多半是讹传吧。”

        她撩起他的一缕秀发，随手把玩。

        “过来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他从前可是大宁第一美男，众多未出阁少女倾慕的对象。”

        虞晞有些迟疑，半带轻笑。

        “殿下近来可好？”

        阿纳托利并不相信：“这是谁说的？我可不这么觉得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是吗？”

        “对了，你快和我说说。”

        虞晞抬手示意免礼。

        “有心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