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转，迈出浴室的空气。脚步有些虚浮，就在他即将踏入外面相对干燥的空间时，后传来楚临岚的声音。

        他听到姐姐用那副惯常的、带着些许挑剔的语调吩咐：“先收拾一下你自己再过去。脸上……还有痕迹，别给我丢人。”

        意识到自己干了什么荒唐事，楚临岚整个人止不住地发起抖来。

        孔家的产业恰好可以和他们形成互补，那位掌上明珠，自然是家族眼中联姻的最佳人选。

        通过镜子，她对上他那双布满红血丝和怒火的眸子。

        楚临岚不再看他，抬手，用指尖用力拭去自己角晕开的口红，仿佛也去了刚才所有的迷乱和失态。

        所有汹涌的怒火，都被冻结在他咙里。

        肌肤传来的刺痛让楚大小姐清醒了些许，她蹙起心描画的眉，正要发作，却觉一冰冷的水兜兜脸地淋了下来。

        那是一种从灵魂深渗出的寒意。

        楚临奚勾起一缕苦涩到极致的笑，轻声回答：“当然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邢昊苍本不爱你！你有必要为他这样作践自己吗？！”

        楚临奚垂下了眼眸，长长的睫掩盖住所有翻涌的情绪。

        过了好几秒，他才低低地应了一声：“嗯。”

        这话她没说出口，但彼此心知肚明。

        她望着近在咫尺的弟弟，他微张的角，竟然还残留着一抹暧昧的、专属于异的口红印。

        她缓缓转过，水珠顺着她的发梢滴落，声音异常平稳：“我不爱他，难要爱你吗？”

        楚临岚抬手抹去脸上的水渍，视线在模糊中聚焦。

        这声诘问，让楚临奚寂静了下来，险些没站稳。

        楚临奚脚步一顿，眸底难以自抑地掠过一丝微弱的亮光，带着某种不切实际的期待。

        楚临岚眼中闪过一丝茫然，随即是骤然而至的惊骇，踉跄地扑到洗手台前的镜子那里，镜子映出一张漉漉的、仓皇失措的面庞。

        她听到弟弟在后发出低吼，声音里压抑着巨大的怒火和某种受伤的情绪。

        “等等。”

地带向浴室。

        镜中的楚临岚，脸色愈发苍白，眼神却逐渐凝聚起一种冰冷的锐利。

        楚临奚的质问像鞭子一样，抽打在只剩下哗哗水声的空气里。

        “这个时间，孔小姐应该已经到了，你过去招待人家吧，别失了礼数。”

        刺骨的凉意迅速浸透她单薄的礼服裙衫，也彻底浇灭了她眼底残存的、迷离的醉意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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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    “清醒点了吗？！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