每一针都准稳健。

        姬昌的脚步顿住，脸上没什么表情，甚至没有如往常般询问起居，只是说：“大王安好。臣想起尚有紧急文书需即刻理，先行告退。”

        那气又牵引着那败血，沿着女君的静脉，朝她左手腕上切口去。

        他转向一旁琵琶，又吩咐：

        殷受对此睁一只眼闭一只眼，甚至有些纵容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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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    姬昌额角也渗出了细密的汗珠，显然这番作对他而言，消耗极大。

        苏全忠耳朵动了动，正要再说什么，花园外传来脚步声。

        两盆热水接连被染污、更换，直至第三盆水端上，出的血颜色才渐渐转向正常的暗红。

        是姬昌来了。

        只见她腕间切口，一紫黑色的毒血汩汩出，汇入盆中，迅速将清水染成一片污浊。

阙”等要，以及下腹气海所在的脉轮之，皆萦绕着粘稠如墨的灰黑阴影。这些淤的毒血，不仅阻滞了气血运行，更在不断侵蚀着脏腑的活力――这就是她无法痊愈的症结所在了。

        第四日，殷受神迅速恢复，她已经可以自己走动到花园了。

        琵琶连忙示意人照。

        而每到上午，前来探视的西伯侯姬昌，都会将这只不请自来的狐狸从被窝里拎着后颈提出去，丢得远远得。苏全忠被扔出去，深夜又寻隙钻回来，乐此不疲。

        苏全忠舒服得咙里发出咕噜声，琥珀色的兽瞳半眯着，忽然开口：“大王，我一点忙也帮不上……不懂药理，也不能像王叔们那样献血救治。我真没用。”

        殷受的声音在他后响起。

        她轻轻拍了拍苏全忠的脑袋，狐狸会意，虽有些不情愿，还是灵活地跃下，跑到远花丛趴下，竖着耳朵偷听。

        完这些，他取过细针与羊线，手法娴熟的将切口严密合。

        再敷上金疮药，用棉布层层包裹妥当。

        完这一切，姬昌直起，长长舒了一口气，眼中银芒散去。

        这三日间，苏全忠可谓锲而不舍。

        每到半夜，他便不知用了什么法子，总能悄无声息地溜进寝殿，化作狐形。

        随着姬昌持续引导，变化发生了。

        殷受指尖继续缓缓梳理，语气慵懒：“小狐狸不需要懂那些。你在这里，能让我高兴就够了。”

        他踏入小亭子，目光习惯先看女君得怀里，不出意外地看到了那只显眼的狐狸。

        “速去将几位王叔，还有启王殿下，都请来。要快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把她手腕放到冷水中。”      他低声命令，目光不离伤口。

        姬昌用干净的布巾拭着手上的血迹：“要用他们的血。王室宗亲，血脉同源，最为合适。去吧，莫要耽搁。”

        琵琶一愣，下意识问：“请诸位王叔和启王？这是为何？”

        殷受恢复活蹦乱的劲，已是三日之后了。

        “姑父留步。”

        将自己茸茸、烘烘的团成一团进女君的锦被里，蜷在她脚边或侧。

        热水能保持血畅通，防止伤口过早凝结。

        姬昌伸出修长有力的手指，指腹准地按压在殷受口膻中下方寸许、阴影最为重之。

        说罢，竟真的转离开。

        指尖运气，将自己的气息缓缓透入。

        殿内弥漫开来的血腥味，人都不敢屏息掩口，只是面惊惧。

        她用手指梳理着狐狸蓬松的背。

        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