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摸了摸額角那張兔子創可貼的位置。另一隻手握著那塊巧克力,捨不得吃。
她笑得肆意,他沉默地看著。
她一次次喊:
那天晚上,他躺在吵鬧的家裡,卻第一次覺得世界安靜。
因為低血糖,因為傷口痛,也因為他其實有點……不好意思靠得太近。
「你等一下,我要給你看很好看的東西!」
午後的陽光落在兩人
上。
曲子落下最後一個音符,女孩抬起頭:
是他生命裡第一次有人為他演奏。
「規則很簡單:我當奇奇,你當
。
女孩皺著眉想了想。
「這首曲子,是我得第一名的時候拉的。你額頭痛痛,我就拉給你聽──你聽了就不痛了。」
那不是夢。那是一顆埋在黑暗裡的種子。悄悄、倔強地發芽。
「奇奇再見!你一定要好好吃飯喔──!」
我背對你喊『奇奇──
──一、二、三!』時,你就可以往我走。但只要我一轉頭,你就要立刻停住!」
「可以說要求對方說一個秘密。」
他一次次偷偷向她靠近。
「欸!算我輸給你一次啦!」
「好。」
遠處出現穿黑西裝的大人。
莫札特的小星星變奏曲在耳邊響起,那旋律乾淨、真誠、帶著孩子特有的專注。
他不知
為什麼,但他點頭。
她拉著他的手,把他從地上扯起,拖到巷口的路燈旁。
──總有一天,我要站到足夠高的地方。高到……可以堂堂正正走到她面前。
沒有伴奏,沒有舞台,只有小巷、夕陽、和她稚
卻努力的演奏。
「不可以拒絕喔,不然遊戲就不好玩了。」
「那你看到我,要跟我打招呼!」
「命令……可以是什麼?」
「那你要記得我的名字──我是萌萌!」
偶爾被抓住,她就叉腰命令:
心底悄悄生出一個他從未告訴任何人的念頭:
而輪到他贏時,她總會裝作理直氣壯:
「那你要好好吃巧克力!」
遊戲結束後,女孩突然神祕兮兮地說:
她蹲下、打開她那個貼滿貼紙的小提琴盒。
「叫──奇奇
123!」她驕傲宣布,「比木頭人好玩!」
心裡某塊一直僵
的地方,第一次鬆動。
謝睿安終於開口,聲音沙啞:
他聽得很安靜。像怕吵醒某種珍貴的東西。
「如果被我抓到動,輸的人要聽對方一個命令!」
銀鈴聲最後在轉角消失。
於是,奇奇
123開始了。
但他走得慢。
女孩被叫走前,小跑兩步、三步一回頭:
她彎著眼睛衝他笑:
「奇──奇──
──
──一、二、三!」
「你以後也要變厲害喔!這樣才可以保護奇奇、
,還有……我!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