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握緊了拳頭，指甲深深陷入掌心。

        冰塊撞擊在臉頰上，生疼。酒順著他的頭髮、鼻梁下來，滴在他昂貴的襯衫上。

        “蘇羽菲不是為了錢走的。如果是為了錢，她大可以拿著那條項鍊去賣，或者把你的商業機密賣給競對。但她什麼都沒帶走，除了她自己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……只要她回來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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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    “大理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閉嘴！”陸景川重重地放下酒杯，玻璃杯在桌面上發出巨響，“她只是……只是鬧脾氣。等她在外面吃夠了苦頭，沒錢了，自然會回來求我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她是為了活命。”

        陸景川抹了一把臉上的酒漬，眼神裡的戾氣消散了一些，取而代之的是一種迷茫的空。

        “以前的規則是你制定的，你是神，她是。這個版本已經崩盤了。”

        李曉婉像是聽到了什麼天大的笑話。她優雅地端起那杯剛送來的馬提尼，輕輕晃了晃，然後——

        一杯冰涼的酒，毫無預兆地潑在了陸景川的臉上。

        陸景川的聲音低得幾乎聽不見，但他眼底的那團火，重新燃了起來。那不是暴的火，而是一種更深沉、更瘋狂的執念。

        沉默良久。

        “去洗把臉吧。我們該訂機票了。”

        他想念她。不僅僅是體，還有她在邊時那種安靜的陪伴，那種讓他覺得自己不再是一台冰冷機的溫度。

        “我是來止損的。”李曉婉看著他，眼神冷淡，“你是我的合伙人，你的狀態直接影響我的收益。現在的你，就像一條喪家之犬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來看笑話的？”陸景川聲音沙啞，給自己倒了一杯酒，仰頭灌下，“如果是，你可以走了。”

        向自己的資產跪下？向一個逃跑的玩物跪下？

        李曉婉滿意地笑了。她知，新的遊戲開始了。

        “去哪？”

        “現在，想把她找回來，想讓她心甘情願地再次上項鍊，你得學會低頭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按照現在的局面，永遠不會。”李曉婉冷酷地判了死刑，“她寧願在雲南擺地攤，也不會再回到這個讓她窒息的籠子裡。”

曉婉招手叫來酒保，要了一杯馬提尼。

        “清醒了嗎？”李曉婉放下空杯子，從包裡抽出一條手帕，並沒有幫他，而是甩在他臉上，“陸景川，你太傲慢了。你以為你用錢、用恐懼、用控制就能鎖住她？你錯了。”

        李曉婉體前傾，那雙貓一樣的眼睛死死盯著陸景川狼狽的臉。

        陸景川被打呆了，愣愣地看著李曉婉。

        “她……還會回來嗎？”他問，語氣裡竟然帶著一絲乞求。

        陸景川的瞳孔猛地收縮。

        這違背了他三十年來的所有認知和尊嚴。

        李曉婉的聲音變得尖銳，“那天在車庫，你把她當成什麼？充氣娃娃？洩慾工？陸景川，你玩脫了。你把一個原本對你還有幻想、願意合你遊戲的活人，生生成了死敵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求你？”

        嘩啦。

        李曉婉站起，居高臨下地看著這個曾經不可一世的男人。

        李曉婉湊近他的耳邊，輕聲說出了那句判詞：

        “但是……”李曉婉話鋒一轉，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長的弧度，“只要誘餌足夠大，規則足夠新，獵物是可以回頭的。”

        她伸出一手指，點了點陸景川的心口。

        “陸景川，你得跪下。”

        陸景川的手顫抖了一下，痛苦地捂住額頭。

        “什麼意思？”陸景川抬起頭，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。

        她轉走向吧檯，留給陸景川一個瀟灑的背影。

        跪下？

        但當他的腦海裡浮現出蘇羽菲最後在車裡那雙死寂的眼睛，以及這三天來蝕骨般的空虛時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