姑娘房里用的这些上等的银丝炭，都是承德侯府的老夫人和里的贵太妃，在入冬前叫人不远万里送来的，就是怕她们姑娘受不了这漠北冬日的严寒。

漠北也是有炭的，但大多都是炭，烧起来呛得慌。

但饶是如此，还是比寒霜与春莺的屋子里要和的多。

她已经有了八个月的孕，本想随着一家子，到漠北城安定下来待产，却没想到此行会被先前的刀光剑影

柳明月裹了裹上的被子，细眉紧蹙，“我有点冷。”明明先前裴慎在时，还觉得被窝里烘烘的，此刻他一走，仿佛将所有的气也一并抽走了。

“姑娘，汤婆子好了，若是冷了喊我，我再给您换水。”寒霜将汤婆子灌好，进柳明月的被子里。

漠北既然成了城镇，便自然会有为了赚取营生的商队过来。

突厥人狡诈，他们知与云家军碰落不得好，兵分几，逮着机会去偷袭抢掠那些还未来得及进城的人。

柳明月心不在焉地应了一声，从前在京城，她因着畏寒，也不喜欢冬天。

柳明月愣了愣，她去年在中不慎将炉打翻，险些被炭火到之事，没想到裴慎还记得。

慎替柳明月掖了掖被角，去隔房敲门叫了寒霜起来。寒霜知姑爷最近夜里常常要出去,也没睡沉，此刻听见声响，便披上外衣和厚袄子，去了柳明月睡着的主屋。

但是不怎样，都不会像如今这般觉得心里空落落的。甚至忍不住去想，若是裴慎陪着自己，哪里还需要什么汤婆子，靠在他上就足够和。

屋里隐隐绰绰地燃着烛火，地上炭盆里的银丝炭快要燃尽，只泛着点点猩红。

柳明月怀里一，这才意识到自己刚刚应了什么。

寒霜刚一进屋，便脱了外面的袄子，抱了被褥准备铺在柳明月床下的脚榻上睡下。可铺到一半抬，却发觉自家姑娘在床上抱着被子缩成了一团。

柳明月本来空落落的心，忽然又被什么情绪填满。她甚至想起那时候的自己日日摆个冷脸给裴慎，可手炉打翻，炭火泼出来，他还是在第一时间冲过来，摘下她脚上的绣鞋，丢得好远。

原来那时候他就那般喜欢自己啊。

“嗯。”

汤婆子倒也和，但是换水麻烦，不如手炉的时间久。

云家军为了救人出动了好几次，但突厥人渐渐也放聪明了，不久战，抢了东西便跑。

也是，他那般在意自己，怎么可能不记得呢。

“没有手炉吗？”

寒霜听到姑娘说冷，连忙起给她加了一床被子，然后又用铁钳夹了几块银丝炭添进快要燃尽的炭盆里，重新拨弄了几下，叫它们重新燃了起来。

“姑爷说了，虽然汤婆子换水来得麻烦些，但是安全，叫我千万别拿炉给您，以免您不小心伤自己。”

今日这支队伍虽然财物损失了不少，也有人受伤，但云家军赶到及时，没人丧命。可突厥人的出现，惊到了商队里的一个妇人。

柳明月的角微微翘了起来，许是屋里的炭火和怀里的汤婆子起了作用，她的上也终于和了起来。

“姑娘现在可好些了？若是还冷，我再给您灌个汤婆子？”

“姑娘，你怎么了？”寒霜放下手中的被子，轻声问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