劫兆只觉天热人挤，不耐久逛，往寄附铺里兑了随的一枚白玉扳指、一小块玉珏，匆匆问路买齐了东西，回凭翠楼时却不见老铁的踪影。

        “难不成……他告密去了？”

        劫兆惊疑不定，没敢在凭翠楼前多停留，绕到街角的另一间小酒铺，挑了个邻窗倚的位子坐下。

        从这里可以看见凭翠楼前的进出情况，倘若老铁当真带人回来抓他，此间一目了然，这是第一个好。其次，对方如果发现劫兆不见，必然会往出城的动在线进行搜捕，绝对想不到他就躲在这么近的地方。

        劫兆心神略定，才发现自己不是雅座上唯一的客人，方才匆匆入座，居然占了别人的桌子。

        桌对面坐着一名材小的女子，穿湖水绿的窄袖上衣，外罩一袭孔雀蓝的尖领缦衫。那缦衫是中京正行的胡风款式，袖短覆肩，下摆只到下腰上，两片衣襟扣着口一只小小的金丝蝴蝶，裹得一对初初发育的细致丘起伏绵，差可盈握。

        女子下着一件翠绿色的襦裙，同色系的腰带很宽，仿作男子的围腰形式密密缠起，缠出非常动人的纤细曲线，腰板窄薄，而又不失肉感。襦裙底下是黄绸裈与白缎靴，分明是旅装打扮，却显现出中京仕女的妍丽风格，还混杂了些许青春少女的迷离梦幻。

        光看她的肩腰曲线，劫兆就断定她绝对不会超过十五岁，实际年龄还可能更小一些。

        少女帷笠，垂下的纱帷遮到口；帷幕虽然从中两分，以便于饮食视物，但纱帷重重迭迭、纹风不动，似乎有三四层之多，再加上她端坐，不易看清容貌，只是帷隙间出的肌肤白皙泽，彷佛光的象牙上透出粉酥酥的红血色；那一勾琼鼻直小巧，隔着重重白纱仍能见弯睫瞬颤，可见其。

        （等她长大了，肯定是个不得了的大美人。）

        奇怪的是：同样是妙龄少女，劫英却没有这种青涩幼稚的感觉。十四岁时的劫英尽还未长成，犹带童稚的细已教他沈醉不已，那是不折不扣的女人，从内散发出引雄的甘美气息，丝毫不受发育的影响。劫兆从未有过什么“等她长大”的念，劫英就是劫英，无论情感、手腕，甚至是对男女之事的觉醒与渴求，从来

        都是在他之上的。

        是劫英的问题，还是他的问题？劫兆忽觉一涩，摇驱散了脑海中紊乱的思绪，冲着少女一笑。

        “真是对不住。”他低声：“能不能请姑娘稍移芳驾，将此桌让与在下？”

        少女一动也不动。她的坐姿十分优雅端正，背，一丝不苟；桌下紧并的双微微侧向一边，合拢的双手平放在膝上。

        劫兆等了半天不见回答，又说：“那……姑娘若不介意，可否与在下同桌？”

        少女仍是不言不语，帷隙间睫轻颤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忽现忽隐，似乎正咬着粉的樱，小小的脯微见起伏。

        就算她开口拒绝，劫兆也不可能放弃这个重要的监视据点。他起走到柜台边，拈了几枚大钱，随口吩咐：“沏两壶茶，给我一壶，给那位姑娘一壶。”又点了几碟花生、卤菜，还有枣梨一类的新鲜果子，给少女佐茶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