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那再后来呢?”车瑟瑟的声音有点可惜。
“再后来,战学姐休学了,直到那届高考以后,她在原来教室找我。”
昏暗空教室,战宛婷坐在原来的座位,脸上是绝望的微笑。
不会再有指指点点的同学,他们都毕业了。
她的高三,好像才开始就结束了。她本该一边拿明满子弟圈里很火的一位解闷,一边接受着昂贵的补习准备自招。
她在家躲了好久,和几位派系元老叔伯纠缠也久。只是全shen而退,没能帮到父母任何一方。
什么都没有了,她参加了高考。
“我问她选了什么专业。她告诉我是外地师范院校的公费生。”
“犯罪人子女考不了编制。”车瑟瑟一针见血。
和子轩受不了妹妹这种语气,和母亲一样犀利到没人情味,“我也问她了!”
那一天,“走一步看一步吧。”,战宛婷语句han笑,幽凉地沁在黑暗里。
和子轩印象中她声音曾很脆的,像咬开一个不酸不腻的苹果。
或许散漫却从不恬淡。
“最后,我跟带高三老师打听,她去了北川国立师范大学小学教育。”
车瑟瑟觉得堵心。
战宛婷原本成绩也在中上,论从和子轩这边听过的排名比她略差,综合应该差不多。在重本率50%以上的六中……
没在学校光荣榜上,甚至不是重本。
“她告诉我,她爸外逃以后有叔伯,嗯……就是那种大佬愿意帮她……”和子轩不懂怎么和妹妹解释,他们的妈妈是此dao中人,应该只是shen居末卒,这个世界离他们太遥远了。
他这段语速慢吞吞,车瑟瑟听得很急,“自由派的元老?”
“啊。应该是吧。”妹妹好像比他更懂,和子轩略微烦躁地摘下书包撂到地上。
“那个伯伯让战学姐的母亲指控石花玉,就是,她妈妈也犯了罪嘛……”
夫妻档,新闻里好像见过。
那就不奇怪了。
车瑟瑟想到和由熙从来不guan妈妈这种事,一点都不问。她能感觉到母亲不爱丈夫,但也会对他进行最严密的保护。
她快成急急国王了,他还要han糊地解释战母为什么犯罪。
“伯伯要给她妈妈脱罪,但是要指控一个党……中央、代表……党职很高的。也是,她爸爸之前的比较长的……那个、情妇。 ”
车瑟瑟疯狂脑内小剧场。
求求你嘴里有点把门的,别吓我。
哥,别扭扭nienie的行吧。咱家的事可比这jing1彩。
“中央党代表。”她下意识纠正。
在乌利尔,月明党中央叫党中央,月明党所属派系中央叫中央党。
党中央委员会的代表,可比所谓的派系总bu机构负责人高了不止一个量级。
车瑟瑟懒得听他中间的废话,干脆走了神。
徐度一是中央委员会最年轻的候补,不是成员更不是代表,很多会议听都没资格听。石花玉她略有耳闻,现在和母亲以及杨酉诗对台。比母亲高两级;和那位姐姐同级;比叔叔低两级。
第一、第二、第三派系领袖――“党魁”――倒真是他说的那个。
那位姐姐的母亲杨湍,肖荣,沈正清。
他们虽然对台但掐得没这三位女代表那么狠。
决策层的博弈,执行层的搏杀。一如战母。杀人的刀和被杀的人,往往是同一个。
小姑娘看着叽叽喳喳的哥哥叹息。她真的有点不想听下去了,不会有好结局的。电视剧里演了一遍又一遍,人人都以为不会发生在自己tou上。
对台,指在不同派系担任同一党职,正面对手的意思。
“后来那叔伯又不答应了,说一个很厉害的反贪人出手。说是,判了四年。其实,战学姐说,她妈妈都不咋guan钱的。”
父亲携款外逃,缺席审判死刑;母亲被连累入狱。
四年啊,车瑟瑟默然。
手机上查了下,算算时间,战父已经过了七十,想必战母小不到哪里去。
毕业,老来独女战宛婷就要承担赡养老母的责任。
大学四年,是她最后的乌托bang吧。
高位者的后代有个平凡梦想很好,可要是跌下来,连普通人都zuo不成。
目睹了同龄人的悲剧,她很后怕,但更庆幸当初的选择。
在保住目前生活之余,收获了一份不错的美色。
即使男色现在让她失望。
“你想知dao是谁吗?”她tiao下书桌。
和子轩没懂,“什么?”
很厉害的反贪人……是谁。
车瑟瑟转了个念tou,呲出个笑脸,她也希望让战母入狱的不是他。
他觉得妹妹看起来要哭了,可是她说:“陪战学姐走的那个人。”
和子轩又感动又欣喜,“你知dao?”他以为妹妹同情他才这样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