，狠狠教训，却遭奚无筌制止。

        乌须鬓间夹着缕缕银丝的中年人望了龙大方一眼，形矮壮的少年难得不见嘻笑脸的模样，只是言又止。

        奚无筌看在眼里，藉举杯掩口，：“原来这就是你带我等来此的目的。你是什么时候发现有异的？”

        “弟子也不好说。”龙大方出一丝愧色，低：“就是今年罢？往年只有过年才回，待三两天便走，也不觉怎的。今年除了过年，小婶婶过门时回来几天，小叔叔过世时又待了大半个月，才觉得透著不对劲。”

        一直缩在凳上的平无碧会过意来，瞠目结：“你……你是故意赚大伙来此？绕了一大圈还兼程赶路，本没有什么风味小吃？龙大方！你连我师兄都敢——”声调不觉扬起。

        奚无筌冷冷一睨，按桌低喝：“噤声！”内力贯通竹简，如蛇窜过桌板，一瞬间透闭，平无碧最末一个“骗”字尚不及出口，忽垂首不动，张嘴冒汗，眦目垂涎，状甚狼狈。

        这趟白城山之行虽不赶时间，但回程绕章尾确是兜了大圈，换成别的长老，肯定嫌麻烦，非但不允，少不得要教训龙大方一顿。

        但奚无筌在所有披绶长老中，最不拘门之见，对各脉弟子一视同仁，绝不徇私。龙大方从得知奚长老领队起，便有了假借兵的心思，沿途力陈家乡的风味小吃、人情风土，说得众人食指大动。

        奚无筌一向鼓励弟子们增广见闻，才带了忒多年轻人下山，遂应龙大方之请，来到始兴庄。

        应风色虽觉有异，但以为只是师弟想家罢了，此际才知有这等内情，不禁蹙眉转。“你怎么不跟我说？”

        “我不知该怎么说。”龙大方苦笑：

        “就觉得不对劲，至于哪里不对劲又说不上来，村里的人有些奇怪，但又不是个个都怪……总之就是很不对劲。况且光咱俩来瞧，万一真有什么事，也派不上用场——”见师兄神色一黯，惊觉此说伤人，小声：“师兄，我不是那个意思。你别恼我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不，你说得对。”

        应风色沮丧不过一霎，随即正色：“始兴庄透著古怪，必有蹊跷。”转对奚无筌。“长老，龙大方假公济私，诓骗长老来此，的确是大大的不应该。我风云峡如今人寡力弱，不能为门下解难，弟子忝为代理，亦有责任，回山之后任凭长老置，绝无怨言；今日之事还望长老不弃，为弟子们一探究竟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……师兄！”龙大方心中感动。应风色伸出食指，示意他“别说些恶心巴啦的”。锦衣少年面微笑，举拳与他拳面轻，一切尽在不言中。

        “村里的不对劲……”奚无筌朝丑新娘和落拓贵人那桌一瞟：

        “是从外来的么？”

        龙大方摇。“那三人我是一回见。小婶婶我不是很熟，但她待人好的。小叔叔死的时候她一滴眼泪也没掉，庄里的人都在背后议论，我看得出她其实很悲伤，不会是坏人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