出一丝恍然之色，温婉笑：“不是他，是范飞彊。‘万里飞皇’范飞彊，妳听过这个人么？他从前……在江湖上很有点名气，也曾惹出偌大风波。”梁燕贞摇。

        怜清浅并不意外，续：“我以前很欢喜他，希望他也能一样欢喜我，然而却不可得。如今我也能轻易说出他的名字，而不觉得心痛了，我曾以为永远不会有这一天的。”说著敛起满释怀缅与感慨的浅浅笑意，握住梁燕贞冰凉的小手，正色说：最新找回“我为范飞彊破解了一古籍，也算助他练成那门神功，他因此说我于‘纸上谈兵’一节，有过人的本领。依我之见，这立论荒唐，阳若能练出内力，怎么不见满街男子，人人负神功绝艺？频繁行淫，徒然损耗而已，难以成事。

        “然而，书中所记载的双修法门，却颇得家内秘髓，并非自以为是的空泛想像。”翻开书页，细细解释如何导气入、周天搬运而后引为己用，说明深入浅出，连梁燕贞也能听懂。

        “所以经营青楼……”女郎沉半晌，还是难以兜拢。“是为了让我找到适合双修的对象么？”怜清浅摇。

        “要分的话，蟢神功的法门其实可以分成两分，一是‘合修练炁’，一是‘汲炁归源’，前者勉强还能说是朱紫交竞、携手合作，后者就是赤的劫掠了，近于采补邪。”双修的原理，筑基于阴阳调和，水火相济，求的是互益；只对一方有利，谁肯与你同修？

        何况内力又不是瓶中水，能移来转去。且不说异种真气难以会，便是同门同源，两人所练也不能稀里呼噜便倒作一；少量真气入、用以疗伤导气不妨，海量注入真气，直与运功伤人无异。

        故寻常的采补对象，只能是纯粹的先天元阳或元阴，拿来打磨自的功力，使其有所提升，更像是某种练功的辅，而非像吃了大还丹一样令功力突飞猛进，效果十分有限。是以行采补之的采花贼，罕有武功高强者，未必全是怠于练功，而是其理不俟。

        当然，凡事总有例外。少数的采补邪功，在修练初期即有着惊人的效果，一旦现世，每每被黑白两视为公敌，必除之而后快；就算有侥幸躲过一劫的，也不免招致邪功反噬，落得悽惨收场，难以久长，遑论形成派别。

        蟢神功的立论虽荒诞不经，所用心诀，却是源自天罗香的祕传功法，不同于那些有伤天和、胡搅蛮干的邪功，以玄门内家之理为骨干，别出机杼，得以有限地汲取后天真力。

        怜清浅明白这心诀的厉害，从而想出一个别开生面的练功法子。

        “想从他得到功力，效果总不会好，此乃天制衡，不酬蹊跷所致。只能积沙成塔，聚少成多。”怜清浅正色：“若于各地广设青楼，以调教为名，将功法授与楼中资质堪可的女子，以为揽客的艳技；待其略有小成，小姐再从她们上汲取功力。如此既不易被高手窥破端倪，又能助小姐达到的理想境界，毋须失节，岂非一举数得？”梁燕贞踌躇起来。“但那些可怜的风尘女子——”“饮食男女，人之大。自天地间生得有人，即有女子以挣肉钱为生，这也是范飞彊对我说的，我觉得有理。”怜清浅：“渔阳难民旦夕且死，人人蓬垢面，即使是这样，仍有女子以换取食物，禁之不绝。小姐不妨这样想：在其他地方，这些女子多半是命苦的，在我们这儿，至少可以让她们过得更好些。”梁燕贞被她说得动摇，长考数日，终于下定决心。

        撩动东海央土无数豪门富贾、才子名士的“风花晚楼”，就这样诞生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