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离不开。”鹿希色耸耸肩。“但那些巨大机括移动有一定的规律，我只能确保下方时时是净空的，一旦跌落，不会被倾轧卷绞，像碾谷壳儿一样被压得血肉模糊。接着就只能等了。”

        她在黑暗中醒过来，摸黑走了几步，忽然跌落，所幸及时攀住一条缆索般的物事；就着些许光影细辨，才发现悬在一堆巨大的齿轮机簧上方，置之似是一座塔，却没有供人使用的阶梯门等设置。她被缆索拉扯得忽升忽降，容的空间转瞬又将被机括辗过填满，只能不断改变位置，寻隙息，保存力——

        应风色恐他说漏嘴，正色：“鹿希色说，她那边遇上的全是杀

        龙大方开始能理解师兄为何要隐满：被拥有这种钢铁意志的女人，知晓他背着自己乱搞，后果不堪设想。光想着都觉卵隐隐生疼，裆间飔凉一片，遑论和盘托出。这种时候只有白痴才会说实话。

        他倒非刻意过江师妹，料想师兄明白己意，便与她同一室，肯定是尽力回护。如玉床上锁的是鹿希色，龙大方虽不敢说坐怀不乱，但他素来敬畏这位师姊妹子，面对她讥诮冷漠的锐眸，十有八九不起来。都说“朋友妻不可戏”，况

        她知应风色对龙大方迷恋江橙，甚为不喜，但许多事原本便无关好恶，争的是个理。失却理路，不免招人忌恨，何苦节外生枝？

        ——等降界结束，失去意识的女郎摔落在静止的安全为止。

        龙大方不知女郎心中计较，眼巴巴送走碍事的嫂子，逸兴遄飞，涎着脸搓手坏笑：“好嘛，原来你们不是锁在一间屋里……师兄那厢遇着了哪个？是小师叔，还是洛家妹子？哎唷不好，莫不成是满霜？她还是个孩子，师兄你居然下得了手，简直禽兽！”不知怎的很佩服似的，“禽兽”二字听着像是褒扬艳羡。

        “也不是什么杀人机关，就是水车磨坊似，连立足之也无，从到尾转个不休。”鹿希色直觉接口，扼要将情况说了一遍。

        “……你最后是怎么离开的？”

        她俩合修多时，虽遁入虚境、照见彼此的验也只那一回，默契是越来越好，一瞥便能传达心意。鹿希色之所以轻易放过他，除彻夜折腾尚未歇息，心俱疲，一方面也希望他把握机会，同龙大方说明二事：一是与叶藏柯的合作，一是无乘庵小队的存在。

        应风色立时听出不对，与龙大方交换眼色，显然想到了一。

        应风色边听边动脑，女郎还未说完，已将说帖编得七七八八：保留室、玉床、青石枷，上的花卉图形也不必隐瞒，只抹去淫纹交媾等，改成单人开锁，逃出囚牢的斗智过程。七成的实话掩饰三成谎言，万不得已时只消藏起关键，五五对开也足够隐蔽真相，以假乱真。

        “单……单行？”龙大方茫然不解。玉床上锁着一丝不挂、情正炽的美丽子，不但得替她破瓜，还要弄出淫纹来才能过关……这能单行，怕是太监阉人才肯干。他与他那态媚艳、修长高?的白皙美人可是磨破了肉油，还舍不得停，极尽缱绻，快活得像在作梦一样。

        这是场漫长的考验，耗磨的不只是神力，还有“不知何时结束”的茫然恐惧。没有强大的意志力，决计无法支撑到最后。

        “横竖没进展，我先回去睡觉啦。”意有所指地望了应风色一眼，樱微歙，却未出声。

        但应风色总不听她的，心情好便调笑敷衍过去，心情不好，也不是没为此激烈争执，乃至大打出手。尽没什么事是一夜激烈缠绵揭不过的，要不就接着再缠绵一夜，鹿希色仍不放弃提醒爱郎，莫在无谓把事绝。

        人的机关，整晚追赶跑碰的，我正问她详情。”转对女郎。

        龙大方听他娓娓来，心领神会，知什么该说，什么连提都不要提，两人的说词严丝合，就算鹿希色直觉锐，也指不出破绽，只二人有话想私底下说，大大伸个懒腰，兴致索然。

居然不是乱点鸳鸯，啧。要说我那个，真是——”情难自禁，正伸手比划曲线，忽对上师兄的疾厉眼神，差点儿没给咽落的一大口馋涎噎死，愣愣住口，就听应风色接过话：

        两人瞧她的眼神，不觉蕴满敬意，或还有“幸好不是我”的侥幸。

        叶大侠若于降界内引发动，而后龙大方才被告知，此后再难同心。当日应鹿往东溪镇一行，独独撇下龙大方，也势必引发信任危机；眼下虽是迟了，晚说总比不说好。

        “这轮降界我俩都是单行，没没脑的，差点就过不了关，自也挣不了多少点数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