让你干，把你弄，引导你进来，求你变成应风色……但这绝无可能。除了迎仙观那帮送上门的女人，你谁也干不了。”

        她霍然起。

        龙方飓色在感觉热血上冲之前，已本能小退半步，后传来诸人按剑的紊乱铿响，他想也不想便举起手示意无事，任无边狂怒静静焚烧着他的尊严——若鹿希色猝不及防的一击尚未将其粉碎的话。

        “你赢了，而他已是一死尸，继续纠结下去，可怜的是你自己。”鹿希色转往林中行去，蛇腰款摆长交错，行动间一扭一扭的团鼓像在嘲笑他似的，令他到痛恨自己的地步。龙方飓色从没想过竟能如此人，却又如此令人憎恶。

        “我会再上山同你拿那五千两，别让我白跑了。”

        他闭上眼阻断视线，但想像毋宁比画面更可怕，龙方飓色明白它的威力，只能不断想着柳玉骨，想着她们是如何的破碎、如何的残缺凋零，如何需要自己……直到与血热在夜风中褪去，他才转过，微拖着回到了茅屋里。

        “怎么样？她说了什么？”炕上，顾挽松似恢复了神，盘按膝

        、微向前倾的姿态颇有朝廷大吏的架式，但咧笑时缺了枚牙的瘪嘴不知为何，似透着一丝难以忽视的鲜明恶意。

        ——他是故意的。

        韩雪色在半路上便已昏死过去，谁都瞧出杜妆怜轰他的那掌，是存了取命的心思，但这族杂种的命比牲口还韧，居然扛住了没死。鹿希色不是什么理由才在最后一刻履约反水，绝不可能是为了毫无瓜葛的族贱种，那白皙腴的美人大夫莫婷瞧着还更像些。

        在降界中以弄人心为乐的顾挽松，不过是想让鹿希色狠刮他一顿罢了。

        这厮是看出他对鹿希色的觊觎，也看出鹿希色对他的不屑么？

        “没……没什么，死要钱罢了，主人勿忧。”拘谨地一欠，试图将女郎诱人的曲线和鄙夷的神情双双逐出脑海，准备迎接即将到来的重戏。

        顾挽松肯定没有什么关系紧密、能为之效死的忠诚下属，如长声、莫执一等都是威利诱而来，如今伤重残，没了来无影去无踪的本领，掌握降界资源的龙方飓色若要反客为主，料想顾挽松应无抵抗之力。老人一路沉默，大概就是在转这个心思。

        让龙方在鹿希色碰得一鼻子灰，是他取回掌控权的第一步。

        就算龙方飓色改变形貌、提升武功，坐拥神兵、美人和下属，在鹿希色心里，始终都是那个唯唯诺诺、跟在师兄屁后的龙大方，与在降界中初见、在风云峡内三人饮宴时无有不同，然而现在已没有应风色了。

        他没有了挑战的目标，也没有可供仿效的对象，鹿希色残酷地点出龙方飓色的困境，拆穿他取无乘庵众姝之命的表象下，所潜藏的自卑与焦虑。

        “……你布置了这些，我应该夸你一声‘周全’才是。”老人缓缓开口，焰影在他满是血污和皱纹的面上动，益发显得阴沉怕人。“但既有这样的兵力，你该的是斩草除，尤其不能走脱了言满霜和那女阴人。杜妆怜被我一吓，决计不能去而复返，你最不该的就是在此浪费时间。还是你忘了自己的份？”

        “不，我没有……属下没有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