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揭开的帐帘刚落下后，裴浅已经睁开了眼睛。

他也不多停留，调转了就要离开汤池，但转间余光一瞥，目光捕捉到了地上的一截衣袖。

裴浅蹲下子，将那出的黑色衣袖上翻了开来，衣袖上面绣着朵朵金丝云纹。

他要走的脚步停了下来，背影迟疑了片刻，慢慢转过，朝着水雾升腾的地方一步步走了过去。

汤池边是一堆又一堆比人还高的草，远只能看到一片白茫茫的水雾气，里面有没有人还看不到。

越想心越乱，元季年干脆从床上坐起，拿着李知茂为他们准备好的干净衣物就出了营帐。

“裴公子去什么？李将军要卑职照顾好裴公子。”门口的两个人没拦住他，只是在他后问着。

元季年从上到下把他看了几遍，越看越觉得好像有什么地方更不舒服了。

简单收拾了一下后，他也出了营帐。

汤池在野外，还有热气，显然应该是从从地下抽取的自然温泉水，洗着应该也不冷。

“我……”元季年也才注意到自己还站在这里。

把守的两个人互相看了一眼后，纷纷点点。

他和裴浅床铺相对，离得较远，但只要他一翻就能看到裴浅。

门口也只留了两个人，但若他真想逃出去，这两个人自然守不住，可以说李知茂对他们几乎没什么防备。

裴浅走近了些，解着衣襟的动作却停了。

只是回到了他的床上躺着后，元季年觉得子莫名有些不舒服，却说不上来到底是哪里不舒服。

元季年看着床上那人的腰，眼睫在眸子里投下了一片阴影：“没什么。”

裴浅一下就明白正在里面洗浴的人是谁的了。

军营外的人也多忙碌，各有各的事，但他每走几步，就遇到一个人都会投来视线，久久移不开，直到他走远了，裴浅都能感觉到那视线也跟在他后如影随形。

“那你站在我床前什么？”裴浅坐了起来，眼神充满了质疑。

他看到自己脚下的一块草地上，还放着一摞衣服，那衣服乱乱地被人随意放着。

裴浅不想他们跟上来，回朝着他们笑了笑，随便扯了个理由：“去汤池洗子。”

没什么能解释的，他也不打算解释，只当没事般地默默转过了子，回到了自己的床上。

看着扑面而来的热气和水声，他知自己这是到了汤池边了。

四下胡乱走着，裴浅也不知自己到了哪里，元季年的影早都不见了。

裴浅左右看了看，也没有别人，便边慢慢解着自己的衣襟，慢慢穿过草窝走到里面去。

裴浅看他们两个脸上的表情有些古怪，但他还要跟上元季年，便转过不再多问。

裴浅凝眉，加快了脚下的步子，只想赶快走出他们的视线。

年又忍不住接了一句：“这个倒不好说……”

看来是有人在。

“嗯？”裴浅停下了扇子，从鼻间轻轻发出一声音。

元季年翻了一下。

那边的裴浅正闭着眼睛，好像已经睡着了。

汤池边的水雾朦胧有如缭绕仙境，将里面的

裴浅又重新穿好自己的衣服，想着和别人一起洗，自己也不自在。

就仿佛有什么东西在他上点燃了火，可他却迟迟找不到能浇灭那团火的办法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