申时两刻，是国子监下学的时间，监生们怀抱书本，三三两两呼朋引伴地往外走。

杜敛和一众属下凝神不语。

副将面难色，“京畿指挥使是宋阁老的心腹，属下多番游说，此人心志颇坚，无法为我所用。依属下之见，不如绕过此人行事……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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步而来，纷纷起冲他抱拳行礼，“见过将军。”

杜敛大惊失色，“你要进见皇上？”

“秉将军，忠义伯集结两千锐之师，兵分水陆两路，只听将军一声令下，便直入京师之地，将宋党走狗杀得片甲不留！”

……

“秉将军，属下奉命集齐五品以上、三百一十五位官员的联名上书，请将军过目！”

顾湛沉片刻，伸手在桌上敲了敲，“京畿兵司那边呢？”

杜敛摇摇，“京畿兵司负责戍卫京师，块难啃的骨。若是不能拿下此人，只怕咱们的人踏入京师的那一刻，便会走风声。”

顾湛，“不错。近日的兵调动想必已经惊动皇上，此时我去御书房求见，自证磊落清白，反而能打消皇上的疑心。”

杜敛长玉立于槐树之下，目不转睛地盯着从国子监里涌出的人。

那便来一个杀一个，来一对杀一双。

一名褐衣男子冲杜敛拱手一拜，凑到他边，“今日李上师请白学正在醉仙楼吃了午膳。”

傍晚时分，春风习习，金乌西沉。

顾湛端掀了袍子坐于上首的楠木圈椅上，端过一盏明前龙井，掀了盖子撇了撇茶汤的浮沫，“都免礼吧。”

方子元是国子监上师，和杜敛是同届进士出，那天杜敛向他询问白嘉会的事情，一打听不要紧，国子监竟然有好几位男上师都心仪白嘉会！尤其是那位李上师，每日三餐请

所谓一鼓作气，再而衰，三而竭。宋党走狗遍布朝中，盘错节，既然顾湛决定要剑出鞘，必须一击即中，让宋党再无回天之力，否则来日贼首死灰复燃，重振旗鼓，就再难连起。

“杜大人，又来等白学正啊？”

虎豹豺狼吗？

“秉将军，已经派四十八位密探暗中盯梢宋府，一旦宋府上下有任何异动，即刻来报！”

宋党贼人猾狡诈，堪比虎豹豺狼。此次行事凶险无比，每一步都几乎是走在刀尖上。

顾湛面沉如水，抬手了眉心，“既然不能为我所用，便摘了他的乌纱，夺了他的权柄，换上能为我所用的人。”

最近京城里发生了一件新鲜事，连花丛的杜少卿为了国子监学正白嘉会，改掉穿花拂柳的浪|派，每天申时，准时等候在国子监大门口，只为和白嘉会见上一面。

顾湛屈起指节，在楠木桌上轻叩，菱微抿，狭长深邃的眼眸里有细碎寒光。

国子监外的成贤街上行人如织，街巷尾商贩密布，一天到晚热闹非常。

“秉将军，顾家军在绿营中日夜练备战，任凭将军调遣！”

事成，则除尽佞，伸张大义，事败，则万劫不复，陷囹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