高扬本打算启动车子继续往前，待察觉到车厢里气氛不对，扭一看，顿时吓了一。

下意识摸一下自己的脸，小红疙瘩的凸起与坑洼格外明显。

得寸进尺地问：“既然答应了，那要盖个章才算数。”

此刻被他戏弄，那些强压下去的卑微与惊惧瞬间如洪水一样汹涌决堤。

“先别闹，你听我说——”

高扬立刻懂了。

讶然再睁眼，见高扬已经在驾驶位上坐正，笑着对她一扬眉，轻佻说：“唔，一脸痱子下不去嘴，还是等等再说吧。”

她手指都快把衣摆揪成团，预料中的柔也没贴上自己的。

“哎，别哭啊！怎么还哭上来了？我——”

可许曌方才答应他时，本就是怀着十二分的惶然与不安，鼓起了毕生的勇气才敢接受。

在她的观念里，刚刚确定关系就……

打从她偶然闯入他家那刻起，他打量一眼，就已经上了心。

她们有的交了男朋友，但这个年纪，大都好纯洁，牵个手也要激动万分，回去之后抱着枕在床上来去，又害羞又甜蜜。

许曌双眼飞眨数次，终于乖巧地闭上。

现在他轻轻一碰，女孩子感地哆嗦一下，显然不习惯。却温顺地没有躲闪，也没有拒绝，只是眨着雾气朦朦清水眼，委委屈屈地看着他。

真的太快了。

“什、什么盖章？”

那微丰的上，像是被人亲了似的，带着可怜兮兮的诱惑。

“谁闹了！”许曌猛地回，尾一甩，发梢扫到高扬脸上，微微的刺痛。

还没笑出来，豆大的泪珠已从眼眶里落下，到嘴边，又苦又咸。

他拇指抚上她的，“你说呢？”

女孩子满脸泪痕，哭得肩膀一抽一抽的，两手动作急切又慌乱，正胡乱扯着上的安全带。

知难看，可她躲也不想躲了，只勾起嘴角惨淡苦笑。

也就只在这学期敞开心扉后，和同寝女孩儿们交多了，才听她们窃窃谈过一些。

深悔自己的大意与嘴贱，正搜刮肚找措辞补救，女孩子已经在双手间拼命挣扎起来，哽咽哭喊：“你松开我！我要下车！”

他开惯了这样的玩笑，只想逗她炸，最好扑上来朝他打几下，好欣赏她“生龙活虎”的小模样儿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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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一双怒红的眸子着泪，又怨又恨地盯住他，平生一次这样咄咄人：“你明知我喜欢你！我高攀不上，我有自知之明

，他笑说：“不出声，我可当你默认了啊。”说着缓缓开始计数，“一、二、三……”

可是、可是那人是高扬，和其他男生又不一样，她想顺着他，必然要拗过自己。

他数到三时，许曌像是生怕自己张口说出拒绝的话，紧紧咬住了嘴。

然而一秒、两秒……

小姑娘感自卑，他又前科累累，对她表白时万分郑重犹怕不够给她安全感。偏他得偿夙愿一时忘形，居然在她跟前嬉笑脸。

女孩子的纠结惶惑瞒不过高扬的眼，有些念一压再压，他决定今天只逗逗她：“不躲就是同意了，那闭上眼。”

他忙攥住女孩儿双手，拦住她动作，话只问了一半，自己已经明白过来。

许曌没谈过恋爱，此间事就连听都听得很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