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个人如果只有一两件刺心的事，那是很容易记忆犹新的。

她不是他，可以把无用的内疚、伤心、后悔都抛在脑后，只专心有用的事。

一提唐耘，许曌总归心虚，不敢再看他眼睛，只闷闷地说：“……嗯。”

他一手洗脑的好本事，她先前就领教过。

前怎么也想不到，会在这样的境况下。

他继续说：“理解和原谅不是一回事。我理解你，是因为咱们是一样的人。可原谅，是要把怨恨磨平，那需要时间。”

“谢我什么？”

当下，该说的说完，也不再啰嗦。

他知，要完全走出来，她还需要时间。

高扬暗暗勾了下角，皱着眉，沉说：“当初……我辜负了我妈，恨自己恨得要死，大概用了两天原谅自己，然后就一门心思去踢球了。你犯的错嘛，比我轻个十来倍，那算算，差不多需要……五个小时？”

高扬耷拉着眼，瞥她一下，缓缓地说：“别急着谢，我可没说原谅你。”

小姑娘浑抖了一下，抬惶然瞧他。

“……聊什么？”

他故意逗她开心，许曌虽然笑不出来，但心里也了一下。

经他一开导，倒比心理咨询还有效。

“说说你从前的事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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许曌说不上心里什么滋味儿，讪讪地，小声问：“那，需要多久？”

现在自己生病，脑袋里沉沉钝钝的，思维更是容易被人带着走。

静静地陪她躺了一会儿，他忽而问：“和我聊聊天？”

说着，他煞有介事抬起手腕，盯着他的手表说：“唔，从十二点开始算，时间上到了。还有三十秒，不然咱们一起倒数一下？”

许曌侧躺在他旁，后背对着门口，总怕有医生护士推门进来。

高扬又说：“其实别人是否原谅你，都不重要，重要的是你自己，得快点儿走出来。你别觉得犯了错，走出自责，就是没良心。实际上犯了错只知自责，什么补偿的行动都拿不出来，那才是真正的没良心。”

在一起这么久，小姑娘很少提家里的事。

许曌也是真没同人诉过苦。

许曌点点，又“嗯”一声。

而今想来，或许正是因为他没问，她也没有途径倾诉，所以悲愤积郁日久，才爆发出这样一场意外。

“你想有出补偿的能力，就得先放下心结，好好考试，明白？”

先前高扬想问，可知她家境不好，只怕是自尊心作祟，不愿多提，所以也就没问。

她咬咬，讪讪地说：“……不是、不是都说过了吗？”

从前没有可说的人，现在有了，倒又不知从何说起。

“谢你……原谅我。”

高扬蹭蹭她被唐耘打得发红的那侧两颊，慢慢地说：“后的话是逗你玩的，可前那句是真的。原谅一个人，需要时间。所以小耘那边，你不用急。她连我都能原谅，何况你？再等等，一切都好说。”

高扬笑笑，略松了口气。

有些僵，她不尴不尬的，找话题来说：“我……谢谢你。”

可如果天天挨打挨骂，被待被欺凌犹如家常便饭，那反而

高扬温声：“你说的都是你撒谎、骗人、诅咒弟弟妹妹这些，我想听你抱怨一下别人。他们都是怎么欺负你的，和我讲讲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