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是年味儿，有钱没钱的，就跟给孩子买新衣服一样，仪式感。

她每次都是这么恶狠狠的想，都是这么下决心，恨不得一辈子不来往了，一辈子不去吃老太太一口饭，一定要有骨气。

张向东给他爸妈送东西，她从来没说过一句不好的，也没拦过一次，家里要是吃点好吃的，两家离得近，张向东都是端过去的。

慢慢是真的担心，她仰着脖子时间长了，猛然低，会伤到自己骨的。

可是孩子自己长得争气，白白胖胖的，伸出手来，上面带着五个小窝窝，眼睛大大的水灵灵的，鼻子趴在那里，小小巧巧的，她不是那种高的鼻子，樱桃小嘴巴。

然后又踢踢踏踏的，跟在永红的后面，到家里扭就睡了。

永红一噎，乌漆墨黑的，她就压没看出来慢慢有脖子，这孩子，怎么就这么小心呢，怂不怂啊。

“这个真好。”

永红喊她起来，给她穿上那一件红色褂子，慢慢站在镜子面前笑着，永红站在她后面帮她绑了两个小辫子。

踢踢踏踏的跟在永红的后面，从胡同口拐进去，看到第一家的院子里面，挂着一个红灯笼，慢慢羡慕的看了一眼，真好看。

慢慢这小沉闷，虽然闷不吭声的，但是骨子里浪漫的，不然不能去跟顾青青泥巴，给个裙子什么的，她喜欢看这些五颜六色的东西。

慢慢睡得很香甜，因为要守夜，屋子里面一直生着火，没有灭，她睡得上洋洋的，脸上红扑扑的跟红苹果一般。

抱着慢慢，出了门口，然后站在坡上面，能看到下面的烟火。

很兴奋了，“妈妈，这个好看。”

永红看了一眼，“怎么了？”

可是她刀子嘴，豆腐心，想一想解气也就算了，到时候该的事儿，找到上来了，还是得。

仰着脖子，在那里看，其实这时候的烟火就一个颜色，黄色的，而且也没有多高，也没有多好看，也没有人有钱连续不断的放，就是放一两个，哄着大人孩子有个喜庆劲儿。

虽然至今慢慢没有吃过樱桃，但是这是她听到过的，形容自己最好的一个词儿了。

慢慢就慢慢的，慢慢的把自己的脖子前后护着跟宝贝一样的，把仰着的脑袋慢慢的给放正当了，“没事儿，我怕闪了脖子。”

看了好一会，慢慢自己伸着手，抱住了自己的脖子，左手扶着下巴颏，右手扶着后脑勺，大概有点没站稳当，一下子趔趄了一下，很快就稳住了。

烧的时间久，更重要的是节省钱，晚上能烧很久嗯，她听着外面有脚步声，知张向东回来了，就劝着自己，不要为了这点儿事就吵架。

永红往炉子里面放了一点煤渣，她自己的，总是烧炭太贵了，所以张向东就去买了煤渣煤粉回来，然后加了水跟一些麦子壳搅拌在一起，又重新切成一块块儿的，等着晾干了，也能用。

大过年的，图个吉利，就当长教训了。

“这个高。”

从镜子里面打量着慢慢，女儿是真好看，早产的孩子没有吃，一直到现在慢慢都没有吃过什么好东西的，吃的最多的就是馒咸菜，吃鸡算是改善生活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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就是给慢慢买东西，也是给青青带一份儿，买好吃的，买娃娃，都是两份儿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