是在这个时候，宝喜才知东始为何一烂醉，也一并明白，自己缘何得了堂堂金尊之君的点化。他闭上了眼。

宝喜在衣摆上蹭了蹭手心手背，跪到东始跟前俯行礼，一抬首发现他正蹲看他，子快过脑子，立即后躲。

被着下巴定住。

一年来的相安无事因一场酒醉而戛然而止。宝喜不识情但识相，那人如此重要，既鸠占鹊巢地受了君上的爱，也必得物归原主地受他的憎。

东始更用力了。

而东始正巧踩着轻轻重重的酒步回来，宝喜是灌醉他的最后一杯。他把他按到了床上。

东始醉得很，得很疯。但得了金尊灵慧的子到底不同些，宝喜还是忍下来了。扶着床堪堪站起时已是午后。他从东始铺了满床的墨发下抽出衣衫，掩藏住一痕迹。

他的嗓音沙哑，清凉的空气里漫开慵懒的情色。

花不是天界的花也好，会害病要喝水，自己也算有些事情。他挽起，把花逐朵埋进泥里。

椭圆金珠半嵌眉间，光辉隐没于日色。东始乃万年一现的金尊之，天界众君理应推他为共主，奈何他品行

东始还是喊他小石，喊一次宝喜便应一声在，声气平静，如他一对毫无波澜的灰眸，尽他正经受着狂风暴雨的肆。他一声声应在，但在东始而言远不足够，他钳起宝喜的双颊，“笑。”

东始从房内出来，“倒是勤快。”

但东始终是收回了施法的手，转回房。宝喜站了一会儿，不知他为何改变心意。

了。”

金尊之子大手一挥，群芳当即起死回生飞升枝。宝喜放下木桶，静静地等着。

于是明白这一年来东始为何晾着他，时而又亲昵无比，唤他小石。也一并看清去年清晨花落，那风仪放纵的君上，一手伸出又收回，原来皆是落寞。

罢了。

一切的开始。

花谢了便是谢了，生死乃天，便是金尊之子，也不能逆天而行。

“君上华贵……”

第一次很痛，何况东始喝醉了，是借酒浇愁的那种醉，烈酒气相渡，宝喜才知原来神仙也有苦痛。天界空灵，而这一角全是世俗情，来自东始单向的发，宝喜只是为了减轻痛苦而合。

大抵心上那位确真珍贵，爱慕极深，才造了一个宝喜，却又不甘心那无与比的唯一，会给他一个凡夫俗子糟蹋了去。

次日仍去看花，这是他唯一职责。白净五指陷入泥中耕松，土中水气微凉。

离去的步子很静，即便东始已睡进沉沉醉意里，不必小心翼翼。

次年花再开的时候，宝喜是有一点欢喜的。

一个字的命令最不容拒绝，宝喜弯了角，但东始看进他的眼睛，两剑眉皱起，竟有了一点杀戾，“不像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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东始面有愠色，“你躲什么？”

说欢喜也不对，他不过是块石，石哪懂什么欢喜不欢喜。他只是觉得子轻盈，花香醇如酒，分寸恰好地熏醉了他，他闭上眼睛。

他浇满了他，他还未浇他的花。金花茶嫣然多姿，映入他灰沉沉的双眼，颜色全然失却。宝喜沉默地完了他的事，如往常一般回了他的偏院。

的确是眼睛不一样，宝喜想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