白皙的下巴上仿佛开了另一张小嘴巴，伤的痕迹鲜红，还沾着类似胡茬的砂土。看得夏立的整片后背都绷紧了。顾不上被打得东倒西躺的几个人，他抹抹汗，捡起地上的书包，拉过宋漪的胳膊绕在脖后，扶着腰把人架起便匆匆离开这里。

「同学。」夏立在旁边站着，扔了一个说了白说的回答，伸手去按这位同学的额，帮忙把下颌抬起脸来。

手背被拼命反抗的对方狠狠抓出几排血痕，疼意电般揪紧，宋漪堪堪回过神。他揪住那人的衣服前襟，咬着牙发力丢向墙边。这才想起被无端卷进来的桃花眼，心里一凉，赶快回寻找。

「鹏叔！快帮他包扎一下。」他见了穿着服的人，如同遇到白衣天使。

「行了行了。夏立你小子真是…」鹏叔作势要擒他，被对方手捷地躲开了，「谢谢鹏叔。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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夏立冲过去一个绊摔把最后一个阴人的坏东西放倒，赶忙过来扶起他。「喂喂喂，你还好吗？」宋漪费力地睁开眼，杂乱闪动的色块一片一片拼凑出模糊的眼睛轮廓，他轻哼了一声作为回应。

抓过校服后领，同时果断地膝，再格住一双拳，一脚踹在没有防备的小胫骨把人踢翻，剩下一个愣神的直接扭住一只手臂，就着求饶声按倒在地。一招一式，行云水。好像动作电影里路见不平的英雄主角，宋漪看得发了呆。放松警惕的间隙里被人从一脚蹬在腰后，前扑出去，下巴在柏油路上，顿时痛得眼前犯晕。

拳砸在骨肉上震出闷响，尖过角锈味的伤口，血啸叫着沸腾，平时困在里无发的愤怒与委屈一泻而出。

原来桃花眼叫

宋漪本来以为桃花眼又会惊死人地实话实说，讲他是学校里卖屁的，他刚想笑，猛烈的刺痛就随着碘伏的味杀进伤口里，痛得他闭紧眼睛，指甲掐进掌心里。

――为什么要这样对我。为什么要这样对我。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。

――去死。去死。去死。去死吧。

――你们不懂真相与缄默，更不懂生活的苦，爱的不易，你们都该死。

拖着伤号勉强穿过一条街，便到了夏立家开的拳馆。

将暗未暗的光线里，白衬衫的少年尤其显眼，锁着眉，整张脸阴冷着，从腰里放开的衣角蝴蝶一样飘动，拳脚与形绝对是专业人士的姿态。

宋漪的眼睛闻声张开，眼角凝着无措，又或是看不出来的失落。一旁听不进的夏立出手抓起剪刀，咔嚓咔嚓地剪下两块胶布贴在纱布两侧，用行动噎得长辈没话说。

对面的鹏叔注意到手底下的小孩不停颤动的睫，便开口哄了几句话转移注意力，「没事儿，上就好了。好了好了，已经干净了，不疼了。」又打量这张秀气好看的脸，一边扯着纱布一边痛心地摇，「哎哟，这么帅的脸，破了相还怎么娶老婆呢！」

――女。婊子。变态。贱人。这些字眼锋利如刀，咯吱咯吱地钻进肉里再也不能出来。

「诶好好好，这谁呀，怎么搞得…」听见喊声的鹏叔一看被放在门口沙发上的那位，血红里拉的还坚持抬手打招呼，上了解了状况，抓了前台抽屉里的医药箱就奔过来，利落地上胶手套，拿出药棉蘸着碘伏帮小脸煞白的宋漪消毒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