姜灵冷笑，都不稀得搭理他。

众人心照不宣，发出调笑。

“不来。”

非要问出一个答案不可的话，那么，大约只是想用一种最笨拙的方式，完成一个未竟的玩笑吧。

“如果你不稀罕那些东西的话，”他犹疑了一会儿，言辞凿凿，“那你总可以来看看我如何出洋相吧？”

这次换了骑车场地，不是之前那条羊小了，而是林间陡坡。

三年前突发泥石，还死了不少家禽和人，那么严重的灾害，最后到手的补助都没这么多。

嶙峋山石遍布，白雪点缀其上，让本就险峻的陡坡更多了些森寒的味。

彼时是随口的玩笑，眼下是一言九鼎的承诺。

有人调侃：“老家伙都只剩一口气了，也出来看比赛啊？”

“到场的话，能领到洗衣粉和皂哦，还有三十块钱的红包。”

沈录：“……”虽然说出那样的话，是真的很希望你能答应，但这未免也答应得太干脆了吧！

提前叫村长帮忙挨家挨地通知过，此时寨民们渐渐从四面八方聚过来。

这样的赛事，如果是为了拍出宏大场面然后发在网站上引量，当然是要以远景镜为主比较好啊。

姜灵无语，哪有像他那样把摄像朝人脸上怼的，又不是拍大贴。

*

不仅年轻人，就连出生不久的婴儿也被抱出来了，还有背着年迈老人的。

巨石挡住登的主干，只留旁边窄窄一条，偏偏离巨石不到两米，紧挨着又有许多矮矮的山石，奇形怪状，像老树一样盘旋在地面上。这样一来，真正的黄泥路刚好仅容一车通过，一旦车轮稍有偏颇，就会被山石绊倒。

她看见沈录了。

这只是一场他们自发的山地越野摩托车比赛，赞助商就是沈录——他自掏腰包，买了许多赠品才将寨民引过来，充当观众。

沈录等人齐护装备，推着摩托车出门。

总长一百二十七米，与地平线呈六十五度角，铺着柔的黄土与砂石，一百零三米有几块巨石挡，没冲过去的话很大概率会摔倒，冲过去了就能登上终点。

姜灵也来了。

是以，整个村的人几乎要聚齐了。

——到场发条儿，每人一张，能领洗衣粉皂，散场凭条儿再去领一斤大米加三十块钱，这样的好事可不是天天都有的。

背着老的男人：“嗐，凑热闹呗。”

姜灵站在熙熙攘攘的人群里，抬望去。

她想着要不要走过去提点他

他举着一台摄像机，穿梭在人群里瞎拍。

如果要问为什么这么玩命，他们自己也说不上来这么玩命是为了什么。

那晚对着山川和凉夜，他一边骑车一边喊：“过两天我们会办一个摩托车比赛，你来看吗？”

一夜风雪，醒来又是晴天。

斗星寨的十一月，就在雪落和雪的交替里，接近尾声了。

原本稀松平常的一切，落在沈录的眼里，都因为拴不住的心猿意而变得风情万种。

“好。”

实际上在这个贫瘠的山村里，是一回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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终点其实空无一物，没有奖杯，也没有荣誉。

黎啾啾和大叔已经先回景城，她却因为沈录的一句话留在这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