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录行得端、zuo得正,也就坦然地任她审视。
尤母似是下定了什么决心,叫他:“小沈,有个事,我想跟你说说。”
沈录放下筷子,将碗往前推了推,应dao:“嗯,您说。”
“你这次回来,是为了尤泳的事,是吗?”
“……”沈录没说话,垂下tou。
按照他一贯的风格,其实是不愿将自己在zuo的事随意说出来的,不然也不会独自暗查吴鸣的案子三年,而从来没告诉其他几人。但这回与姜灵意见相左,因她的离去而痛彻心扉,便反省起自己的错chu1来。
或许,那些说出来无妨的事,说出来也无妨。
他兀自思考着,未与尤母对视,也就错过了尤母看他的眼神。
纠结、拉扯的痛苦,jing1明、决然的坚毅,在她的眼里轮回打转,始终没有定数。
许久之后,沈录终于抬起tou。
“是。”他坦言dao,“尤泳去世,检察院将苏连瑾告上了法庭――就是被尤泳关了4年的那个女孩子。我是来找证据的,证明苏连瑾是被他拐卖。您岁数大,见识广,如果知dao些什么,也可以告诉我。”
“我一个黄土埋半截的人,能知dao些什么?他们那些年轻人的事,我也guan不了。”尤母摆摆手。
“不过,我这里有一点东西,是尤泳放在我这里的。”
“嗯?”
“卖掉祖屋之后,他搬去船上,说船上chaoshi,怕东西坏,就托付在我这里。”
“我从来没打开看过,但依他自己所说,里面是他的全副shen家xing命。”
“现在尤泳已经走上黄泉路,这东西无人认领,放我这儿也不是个办法,万一让我儿子看见,只怕要起什么歪心思。”
提到儿子尤淇,尤母叹了口气:“儿不教,母之过。他爸去世得早,我一心只顾温饱,也没能好好教,使他成了现在这副不疼人、不成材的样子。”
“好在有你来了,不知dao使了什么样的方法,让他现在终于肯疼人一点了。”
“我的病让你cao2心,连孩子也要你出手来教,对你也不知dao是该感恩还是该惭愧了。”
这个话题过于沉重,沈录不知如何接话,只好沉默着,起shen倒了杯热水,放在她面前。
尤母喝了一口:“说回尤泳吧。他也是个可怜人,家里只剩他一个,连个帮忙收尸的人也没有。”
“我自己的一口饭,尚且吃不到嘴里,实在没有心力去顾别的了;如果让我儿子去办――他的德行,你也知dao,估计挖个坑一埋就草草了事,大半的钱都要落进他的口袋了。”
“所以,小沈,我将尤泳的东西都给你。”
“东西值钱,你就帮他好好办一场;不值钱,你就小办,好歹弄副薄棺,让他不至于死后连个安shen的地方也没有。”
“好。”沈录点tou应下,“我向您保证,不guan这个案子最后的结果是怎样,我都会将尤泳妥善安葬。”
他这话,尤母是信的。
当日得他照拂,得以请医问药;
后来得他教训,尤淇会孝敬老母、疼爱老婆了;
今日又得他坦诚,将尤泳一案据实相告。
相chu1这么久,她此时已完全信任他的为人了。
四下望望,见没人注意这边,尤母将手伸进大棉袄的内口袋。
半晌后,哆哆嗦嗦地掏出一个文ju盒。
ting大一个,铁pi的,漆色脱了,一片