霍之潇眼疾手快地将他扶住：“当心。”

可安老太太发了话，安瑜想不听都不行。

安瑜强打起神，回望门外呼啸而过的风雪：“姐夫来了？”

只有安瑜在乎。

安瑜垂着坐在安老太太边，雪白的脖颈泛起了水一般透亮的红。

安老太太喜笑颜开：“姑爷这是记挂我们安瑜呢。”

霍之潇又收回视线：“您还好吗？”

霍之潇淡淡地应允，起往屋外走，也不知听没听出来安老太太的言外之意。

他咬着，向安老太太谢。

“嗯

还是安瑜熟悉的步调，沉稳又坚定地走到了门前。

安家比不上帅府，路上的积雪来不及清理，安瑜跑了两步差点倒。

娶男妻不是什么稀奇事，可要娶他的那个男人，现在还是他的姐夫。

他想起霍之潇，浑都提不起劲，一想到日后要与姐夫同床共枕，他心里翻涌的，就是无穷无尽的羞耻。

他揣着手，埋着，吭哧吭哧往自己的院子跑。

安瑜觉得热了。

未来也是。

话音刚落，脚步声已经近了。

甚至把腕间的翠玉镯子套在了安瑜细细的手腕上：“越长越好看了。”

像是咬一口就要破的熟透的桃。

“谢什么？你早日给霍之潇生个儿子，我更高兴！”

不过，霍之潇不说，安瑜就当姐夫没听出来。

他是男人，就算能生，也和寻常女人不同。

他觉得丢人。

祖母当着姐夫的面，劝他们在屋里偷情。

安瑜臊得都快埋进衣领里去了。

屋内点着凝神聚气的香，墙上的西洋钟缓缓地走着，他鼻尖上沁出一滴汗，双手也局促地揣在了手焐子里。

“好，不敢不好！我可等着抱我的曾外孙呢。”安老太太乐呵呵地转着手里的佛珠，眼珠子也跟着转，“我这儿点着香，你们年轻人肯定不爱闻……姑爷既然来了，就让安瑜带你去他屋里歇歇，反正日后要一起过日子，早一天晚一天，没差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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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外面风大，姑爷进来坐。”安老太太热络地向霍之潇招手，“是来接安瑜的吧？这孩子，回家之前是不是没跟你说一声？真不懂事！姑爷以后可要多教他。”

霍之潇应了声，把披风交给跟上来的警卫员，自己带着满寒意，走到安瑜边。

他宛若被到，甩开霍之潇的手，尖声叫：“姐夫！”

因为填房的事，本没他说话的余地。

就算安欣死了，这个份也永永远远地横在他们之间。

地唤他：“乖孙。”

安家的人不在乎，霍家的人好像也不在乎，连安欣在乎的，都不是这层份，而是霍之潇害得自己病重，又要去害自己庶出的弟弟。

“老祖宗，姑爷来了。”老仆推开屋门。

霍之潇在安瑜后，不紧不慢地跟着，目光落在他通红的耳垂上，想起了他白白的脖颈。

安瑜一阵发麻，明白安老太太要说正事了，一时间如坐针毡。

可他偏偏不能说不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