霍之潇的目光闪了闪，又去看安瑜。

自然是迟了。

安老太太强撑到此时，见他们想走也走不了，心满意足地让安瑜带霍之潇下去歇息，却连客房都不准备，摆明了让他们歇到一。

“几点了？”

倘若安瑜真的被抬成填房，反倒有理由不回家，可现在他只是个来照顾阿姐的弟弟，霍家也不能强留。

嗓音又细又，听得霍之潇心：“怎么了？”

走到半路，警卫员来了。

“姐夫……”安瑜鼻子发酸。

霍之潇眯了眯眼睛：“怕是迟了。”

若是请，自然不能推脱。

安瑜脑子里“嗡”地炸开锅，盯着雪地上几影影绰绰的人影，忽觉北风寒冷。

安瑜不明所以：“出去？”

他走得小心，却还是歪歪扭扭，纤细的影快扑在雪地

安瑜忍不住偷偷打量坐在自己侧的男人――姐夫跷着二郎，搁在膝前的手中端着碗已经凉了的茶，微垂着眼睛也不知在没在听戏，瞧着姿态有些懒散，脊背却是直的。

安瑜打小不爱这些玩意儿，坐立不安地看着天色。可戏台边上没有石英钟，只霍之潇像是带了怀表的样子。

他见无人注意到自己，小心翼翼地凑过去：“姐夫。”

甚至为了留人，在安家搭台唱了场戏。

“长点心，”安老太太从他边走过时，低声叮嘱，“安家靠你呢。”

“安老太太先前递了帖子，想要你回去。”霍之潇一边说，一边打量他的神情。

霍之潇拉住了他的手：“有什么事，回房再说。”

安瑜依旧担忧。

见安瑜听见“安老太太”的名字时，猛地咬住下，霍之潇便又改了口：“我想着，你不回去，他们总会派人来请。”

心病，只要自己在家，她就好不了，然，话是不能这么说的：“已经请了医生，留洋回来的，明日就到。”

“说什么？”

他一把攥住姐夫的手，却还是不能拒绝老太太的意思，大晚上的回家去了。

“说吧。”见他走远，霍之潇收回了视线。

说是出去，安瑜以为能在帅府边上晃晃，没想到吃完晚饭，还没来得及坐上车，就在门口撞上了安家的人。

“说您和安小少爷暗度陈仓，早间就……”警卫员的声音低了下去。

“走吧。”肩一，是姐夫把外衣披在了他肩。

霍之潇盯着他微红的面颊，忽而说：“阿瑜，今晚吃完晚饭，你陪我出去走走吧。”

他点点，亦步亦趋地跟着姐夫往前走。

念及此，安瑜想也不想就点了：“姐夫，我跟你出去。”

窗外寒风冽冽，屋内炉子烧得气。

“爷，前街传瞎话的人逮住了。”

言下之意，还是让他偷。

安老太太抱着把安瑜和霍之潇留在安家过夜的念，故意这个时候派人来请他们。

“我先回屋。”安瑜知轻重，主动松开霍之潇的手，乖乖地踩着雪往前跑。

安老太太的如意算盘打得好，待戏唱完，不仅天色晚了，雪也下了起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