无风歇的吩咐，旁人不敢进这间书房，只有妙儿跪在门口，：“小楚将军，其实您不必亲手这些的……”

——若他知自己的不止这些，若他知一开始自己是抱着怎样的目的接近，若他知自己私底下的勾结……这一辈子，恐怕都不会原谅他了。

妙儿惊呼一声：“你不是跟着殿下进了吗，怎地在这里？”

寂静的夜半。

经被砸了个稀碎，连同他素日小憩的长椅、随手搭衣袍的架子都被推得东倒西歪。唯一还算完好的，是他叫人裱了挂到书房里的那幅字，虽然被砸出了难看的褶皱，所幸并未毁坏。

他没有多看，指使着手边的侍卫：“把宁远将军叫醒。”

他本好了千万次打算，想着此事败之后该什么，可是他从未想到，听见这些恍如隔世的、他的吩咐，自己竟是这样的心情。

风歇开口，语气并无半丝温度：“你在这里干什么？”

风歇回府时确已是深夜了。

楚韶扶着门框，手抖个不停，他踉跄地往里走了几步，跪在一片狼藉的书房中央，不可抑制地痛哭出声。

侧的侍卫小心翼翼地上前去，把楚韶叫醒，楚韶迷迷糊糊地了眼，看清楚面前站的是谁之后，眼睛才亮了亮：“哥哥，你回来了。”

秦木小心翼翼地答：“殿下说，今日可能会夜半才回。”

其实近日来他多是深夜归来，上巳节这日本可以不去，但他照旧到朝明殿去坐了一日，出又与周云川桑柘到醉月楼秘密地见了个面，耽搁了许久才回。

良久，他才缓过神来，起耐心地把一片混乱的书房收拾了一遍，扶起了书案，将装裱好的那幅字取了下来揣在怀里，又亲手将地上碎成许多残片的白玉镇纸捡了起来。

本是来……报复他的啊。

从前……在庇佑之下，总觉得一切都是心安理得，现如今看来，这些所有的东西，都不过是因为他的喜欢而赏下的特权。有一天他伤了对方的心，对方便干脆利落地把所有的一切都收了回去。

他站在门口，怔然地望着那字，除了昨夜开始纠缠不休的惶恐和伤心之外，更弥漫了一层近乎绝望的害怕。

那群侍卫瞧着两个人的面色，便悄悄地退回了府中。

“我，我等你回来。”楚韶挠挠，讷讷地，“你能不能……听我解释？”

楚韶茫然地听着，没答话，只是摇了摇，妙儿犹在门口跪着，秦木却突然出现在了她的后，一脸为难：“宁远将军……”

秦木却瞧着楚韶，言又止，最后：“是殿下遣我回来的，将军，您……”

为何自己的心口却如此地痛呢？

出乎他意料，风歇既没有生气，也没有冷笑

春寒料峭，虽已是三月，夜半的风刮在上仍会有寒凉之意。下车的时候，风歇便瞧见楚韶窝在他府门之前，已经睡着了，锈红色的披风裹在上，显得整个人十分可怜。

“好……”楚韶木然地向外走去，只，“他既不让我进府，我便在门口等罢。”

楚韶抬起来，惨然一笑：“他……什么时候回来？”

他犹豫了半天，才着：“您出来罢——殿下叫我回来，告诉全府上下的人，自今日起，不要放您进来了。您若是想来，便和府外递帖子的一同排长队罢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