考虑她的感受，可哪怕他千般小心，还是惹她生气了。

谢柔似乎感受到了他的不安，想要默默收回，萧承启却不让，执着地握紧掌中柔夷，两人僵持住了。

那天夜里，萧承启将谢柔送回徐府就发了高烧，他没有叫大夫，一个人堕进深沉的黑暗里。这是他在离开图坦后第一次与人肌肤相，并非不愿，而是心顽疾深固，这样寒冷的天气和这样近距离的碰，轻易便将尘封在记忆里的片段拽了出来。

谢柔看不清眼前的人，酒劲上，让她阵阵晕眩，朦胧间耳边好像有人说了好些话，又贴近她的面容唤了她一声。

他说，听说唐国的人都是水的，不像图坦有狼的野，他想摸一把，看看水的人成不成型，是不是和图坦人的构造不一样，众人闻言大笑。

萧承启没了办法，为了尽可能多的给她安全感，他咬了咬牙，向她伸出手去。

“我还有很多地方得不好，你愿意等等我，一起走下去吗？就像以前一样。”他们用了很多年，学会皇帝和皇后，是不是也可以一起学着彼此的心上人？萧承启拿出了十二万分的认真，放缓了语速问她，女子眨了眨眼，也不知听见没有。

而萧承启望着肩的女子，浑都要被冷汗浸透了，着才没有倒下去。

那天晚上，他被人围住，每个人都可以将他翻来覆去的奚落，众人手掌的温度落在他上，比雪还要冰冷，令人作呕。他不记得自己是怎么离开的，只记得从那天开始，他再也不愿碰

他想起那个雪夜，雪原的帐篷里男男女女聚在一起，晃动的人影与刺耳的笑声交织在一起，钻进他耳中。他被带进帐篷供人取笑，图坦大将耶贺图刚刚平复暴动，正是春风得意时候，看着七岁的敌国质子如同看着弱小的牲畜，他时而拽着他的脖子，将他当作猎物，又将他按在地上嘲讽。

他又低声：“朕从小被送去图坦，每日都在琢磨怎么活下去，很长一段时间，无人关心朕的生死，所以朕不太懂如何与人相……”乃至回了国了天子，依然于尔虞我诈之中，他吊着一口气不服输，却也没学会“喜欢”一个人。

你是这世上最好的姑娘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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此番听闻控诉，他不由回想了一下自己种种言语行为，又遥遥想起卓海说的话，女子生气约莫是“想要的未得到”……他垂眸看她，皱了皱眉。

她晕得厉害，听得不甚分明，满心想着找一个地方歇一歇，一侧就靠了过去。她以为倚靠的是墙，睡梦里还觉着店家贴心，寒冬里连墙都烧得火热。

来回往复，他更加明白两人的关系不同以往，君臣之交尚可言辞直接、肆无忌惮，然而换作心上人，总会情不自禁的小心起来。

她还在安静地掉眼泪，容颜柔中带，醉了酒连声音都变了一些，说话的嗓音如阿雪一般挠在他心上。他注视她良久，终是深深呼，回应她的质问，又似注视自己真实的内心，郑重地叹：“我哪里舍得你离开，我又哪里舍得……不喜欢你？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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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的动作很僵，却没有迟疑的叠在了她的手上，手指缠绕，冷汗从后背淌下，握住的肤细腻如瓷，热度渗透进肌理却变成了烈火，让他的手止不住地发抖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