谭清远听进了她的话，混沌的脑海像被一束光穿透，照得四周明亮，渐渐有了轮廓。

谭清远在须臾之间生出无数想法，终是勉强克制了情绪,回过神来看向她。

注意到他闪烁不定的目光，谢柔没有迫他，而是安静地站在城墙边，清风拂过，她转望了眼起伏的峻岭。

卓远也有任务在，暗卫营当

如今瓜州存亡就在一夕之间，她都敢把尚方宝剑交给他，他为何不敢接下？边关困局本就因他而起，他也该负起责任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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谢柔在来之前,也曾考虑过将自己的份告诉他，但登上城墙的时候却放下了这个心思，一者无论她是谁，都不会成为谭清远可依仗的后盾，尚方宝剑的作用远比她大，二者她是知谭清远曾对她有过别样心思，现在说出来，也许会刺激到他，分散他的注意，这都不是她想要的结果。

“战场冲锋只需要执起帅旗听命于主将，不需要金牌令箭或是尚方宝剑出现在阵营中，但如今守城增援却要用到它，大人可懂其中义？”

谢柔摇了摇，：“谭大人不必妄自菲薄，战局复杂，这仗还要兵将来打，只是……”她微顿了一下，谭清远紧绷着看向她。

谭清远抿紧了，听谢柔温声：“一州如此，一国更是如此。”

话音落下，他咬了咬牙直了脊梁，生死大事上他愿意预判担当，但始终有些书生意气，真遇到了事情，竟还不如她一个女子想得透彻。

他深深呼，闭了下眼睛，：“帅旗倒了人心散去，此物当可一国帅旗。”

难她的份并非表面所见那般简单？

谭清远愣了一下，她再次重复了自己的姓氏，不过是想告诉他,是因朝中兄长得皇上青睐，才有此举。时至今日，她依然没有明言，然而面前的宝剑却是真的。

谭清远子一颤。

这般想着，他脸上多了一分坚毅和决绝，面对着尚方宝剑，他双手举过，郑重地了句：“臣，遵旨。”剑的重量落在虎口，他紧握住它，叩首在地，清风送来狼烟的味。

谭清远跪伏在原地,思绪混沌不堪,谢柔的影似裹着迷雾，无论如何也看不清晰。是啊,世间怎么会有这样荒唐的事，她一个女子如何能轻易拿得尚方宝剑，在圣上行踪不明的时候，阵前点将，果决无畏,是皇上赋予她的权力么,可这又是不应该的事。

谭清远神情变幻，忽又叹：“姑娘的意思谭某懂得，只是谭某何德何能担此重任。”

谢柔叹了一声，：“大人守的不是边关，而是人心呐。”

谢柔在城墙上目送谭清远离开，他们的时间紧迫，只有两日可以署，而瓜州地域辽阔，他们所在的城池没有与图坦大军所在接壤，中间还隔着天门关，谭清远要赶往此地，直面图坦敌袭。萧承启何时会出现，援军何时能到达，全都是未知的，此战艰难可见一斑。

所以她只回答了一句话：“谢家长女。”

“谭大人打理过一州之地，应当知政事难黎民难安，任何风草动，百姓都会惊慌失措，有时是街巷尾传诵的歌谣，有时是郊外一把野火，若此刻无人站出安定人心，那么无事就变成了有事，小事则成了大事。”

☆、新的决定