大军开的时辰延误不得，梁瑶纵使再舍不得，也只得冲着父兄行礼拜别，又使劲抱了抱姐姐，趁势在她耳边低：“我知的……看书要‘取其华，去其糟粕’，阿姐你同我说过好多回了。”

“老了、老了，不中用了。”梁父苦笑着摇。

她只瞄了一眼，就把那布帛往怀里一，打着哈哈：“阿姐放心，我路上一定多看多背……等我回来，阿姐你抽查我都可以。”

梁玥不觉生出惶恐来，一句脍炙人口的俗语在心中闪现——

走到门口，却突然被人叫了住，“玥儿。”

岁月在他上似乎逝得格外迅速，明明还称得上中年的年纪，他却已经显出老态来。

梁瑶最后再拜别了一次父兄阿姐，然后翻上，也不回地纵远去。

子养……而亲不待……

“将军，快到时辰了。”未待梁玥说完，便有个士卒在外高声禀报，显然，梁瑶该出发了。

那边周琅开口打断了这思绪，“玥儿，我先带父亲回去歇息。”

她担忧时局有变，梁瑶囿于那书中所言，反倒判断失误——战场之上，一念之差，便是生死之隔。

安神香的作用下，梁玥也有些昏沉，怕自己在这屋里睡着，反倒给大哥添了麻烦。故而，她也没多同周琅争执，径直点应了下。

梁玥怔了怔，旋即也勾起一抹笑来，重重地点，应了一声“嗯”。

几乎一宿没睡，将自己从那本书上所知的种种和此战有关的事情都一一写了下来。

同五年前相较，梁父鬓边已染上霜色、脸上的痕迹也更添了几分深邃。

……

梁玥回看去，周琅却止住了话，顿了一阵儿，才又缓缓：“回来……便好。”

梁玥忙摇，试图晃去这带着满满的不幸意味的话。

“阿姐，这是什么？”梁瑶有些疑惑想展开那布帛看，看到那满满当当的字，不自觉地将五官皱到了一起，出个疼的表情来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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——她害怕，自己若是一回，便忍不住想要留下来。

梁玥也忙上前，关切：“爹爹……？！”

他抬看了一眼梁玥眼下的青影，角动了动，扯出一个轻微上扬的弧度，温和：“玥儿也回去歇歇罢，父亲这儿，有我守着便好。”

梁玥仓促回神，恍惚着点，亦跟在父兄后进了屋，安神的香点起，屋内烟气缭绕。不多会儿，梁父的呼就渐转悠长，是睡着了。

……这么多年过去了，她都快忘记被阿姐着读书的惨痛经历了。

要不是时间不够，她几乎想把那一整本书都抄下来，给自家妹妹带上……

刚迎回大女儿，便又要送走小闺女，梁父似乎一下就苍老了下来，他想要往前走上几步，但脚下却是一个踉跄，一旁的周琅忙扶住他。

心中不安愈重，梁玥摇拉住了妹妹的手，“瑶儿，那上面的话，你看看就罢，不要相信，也不要往心里去……”

第二日，梁玥将那写得满满的布帛给梁瑶之时，却倏又生出些后悔来。

那笑容太过艳丽，纵使是见惯了梁玥的美貌，周琅仍是不自觉

周琅看着自己被父亲抓着、和梁玥交叠的手，一时默然，在梁玥要抽回时，不自觉地攥了攥，又松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