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听说上海的情况更加惨重，他不想把火引到其余人上，除了一封辞职信，他还要写一封信给青。

文艺变成这样，他心里非常难过，但又无可奈何，他不想亲眼看着文艺就这样在他眼前被扼杀，而他却什么也挽救不了，他只能辞职。

“他愿意吗？”

在床上窝了一上午的白唯夫于午饭时间下了床，草草吃了几口后，就开始写信。

胡小贞听着这句话，抬起疑惑地看着他，还有些生气，“你这人会不会说话？这话是什么意思嘛？我和时安哥从小一起长大，他不喜欢我喜欢谁去？！”

白唯夫慢慢扭看着她，“你和他什么时候订婚的？”

时安平静又沉稳的声音通过电传入他耳里，和平常的声音有些不一样，这还是他第一次在电话里听到时安的声音。

好不容易拨完，他倒在床上，慢慢举起听筒凑到耳边。

胡小贞哼一声，转走进了医馆。

混沌之中，灵与肉反向拉扯，耳鸣声盖过了一切。

“是。”

电话那边没

被子像山一样压在上，让他不过气来，黏糊的热，都闷在上，薄薄的蚕丝睡衣贴在上，如堕海的鲸一般沉重，肉不断下坠，灵魂却又炽热地叫嚣着往上飞。

……也没说什么，一时想不起来，对啦，那支钢笔是你送的吗？”

白唯夫扭看回去。

白唯夫着气，从被子里伸出手来，吃力地翻过去摸床柜上的电话。

白唯夫作为文艺长，曾发声为那些被污蔑的好友平反，之后也遭受到了猛烈的批评，他之前写过的都被拉出来进行批斗，还掀起过一次烧书运动，后来写的一些诗被保留了下来，但只保留了很小一小分，零散的几首被合编到其余人的诗集中。

自去年的“二月抗争”之后，不少老同志被批为“二月逆”，江青等人的趁机打砸，很多人都糟了秧，甚至还火烧了英国代办。

白唯夫不言。

像是应验一般，在晚饭过后不久，白唯夫再次高烧起来。

胡小贞凑到时安边说了什么，在给病人写药方的时安抬起来看着他。

是个好报社，也是这“文化革命”里难得清醒的，他还是希望她和它能平安，暂时把被定为“左”的分都删掉，保留火种最重要。

冰凉的感让他心底的浮躁稍微降下去一点，他着听筒，食指缓缓转动着数字码。

“时安哥好喜欢那支钢笔的，我也喜欢，它真好看，在这边就从来没见过那么好看的笔。”

白唯夫下意识去摸烟，但想起时安，又停了下来，从放在旁边的菜碗里夹了块烧鸭放进嘴里。

电话那沉默了一会儿，然后，“怎么了？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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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时安，是我。”

白唯夫朝他笑。

时安低下去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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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你好，妙济堂，是哪里不舒服吗？”

“我烧起来了，忽然的事，没有骗你。”白唯夫的声音有些嘶哑。

白唯夫躺在床上，昏昏沉沉，一日怎么睡也睡不满，还噩梦连连。

胡小贞仰着看了他一眼，笑了几声，脸很快红起来，双手背在后，脚尖轻轻着地上的小石子，“他从外面回来后第三年，他父亲就让他和我订婚啦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