然而，原本和颜悦色的老人听到拜师两个字便没了好脸，一甩袖子赶她走人。荣平大觉意外，却也没有放弃，她就在老人隔租赁了一间房子住下，白日里到老人这里洒扫庭院，洗衣洗碗，晚上用艾草熏逐蚊蝇，老人不为所动，她也没有轻言放弃，为了不使光阴虚度，她还买了些食材，练习刀工。

老爹泉下有知，或许会有悔意，当初舍不得吃的苦，现在要十倍百倍的吃。靠山山倒，靠水水，自气才是王。

“这是鸡冠花吧。”

庭院里一个老人正坐在瓜棚下品茶晒太阳，他面前放着一张小桌案，桌案上有一个竹子的小箩筐，箩筐里分出八个格子，分装着落花生，葵花子，芝麻酥等几样零嘴儿，引荣平视线的，其中一个炸馃子。它瞧着模样极为普通，形状也不讲究，但非面非米也非豆角蘑菇一类的炸货，着实新奇。

这个朴实无华的老人就是廷御厨孙喜善，他因年事已高而被帝王恩准归乡。因为侍奉廷，心里只有厨艺，所以一辈子无儿无女，现在依靠侄子过活。荣平简单讲述了自己的来历，紧跟着就抛出了目的，她这次来，是拜师的。

她在那里看了许久，引起了老人的注意，便招手让她过来尝尝。

荣平是个女孩儿，父亲舍不得她吃厨房那份儿苦，“安安稳稳找个稳妥之人嫁了，丈夫便是你最大的靠山。”

荣平皱着眉，终于有些不耐烦：“陆公子，我已在昭告大众给你自由，你我情分已断，我去哪里，去什么，都不再与你相干。”

他的想入非非，他定睛一看，才发现荣平已整理好了包袱，外面小厮驾好了车，竟是要出门的样子。他不期然有些紧张，忙问：“你这是去哪里？”

35.厨娘(2)

荣平倒也没有客气，她捡起一块一尝，发现焦酥而敦厚，隐隐有些咸味，连吃了几块，老人便给她倒了一杯茶，吃制的红茶。这样简陋的食物原本是吃不出来什么乐子的，但此刻就着和风阳下饭，却别有一番返璞归真的乐趣。

荣平闻言，一撩裙子，单膝跪下：“晚辈荣平见过孙老前辈。”

车停在小路边，荣平下车，往村口一庭院走去，她要找的人就住在这里。

荣平有早年的一些庖厨底子在，基本的刀法不在话下，把土豆萝卜切成细均匀的丝也难不倒她，她的问题在于不耐劳苦，力量不足，大些的锅都掂不动，为了克服这个缺陷，她在铁锅里放了绿豆，练习掂锅，一练就是一个时辰，胳膊酸痛的吃饭都

她门落锁，扬长而去，留下陆源站在原地，回望自己生活了十几年的朱楼，一时间摸不清脑。荣平本是个养的小姐，撑不起门，所以他有把握荣平一定会向他求救，但现在事情的发展远远超出了他的预料。

荣家的菜谱只有个梗概，何香香学不到，荣平也学不到。但荣平记得父亲曾经的教导：“为什么我们荣家菜谱是这个样子的？菜是人的，靠人用心用脑用手烹调出来的，若是有了菜谱便可横行无忌，但岂不是一谱在手，人人皆是大厨？我们荣家没有躺在前辈功德簿上吃饭的子孙，留这个谱子只有梗概，乃是因为凡易牙之术，克勤克才是王，没有半分捷径可走，也没有一点懒可以偷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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老人有些意外，笑：“吃出来了？不容易啊，好久没遇到这样的人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