林轻扬本来还觉得路易是在跟他说客套话，结果第二天在瓦格纳的屋子里见到菲利普的时候，才发现路易的纵容简直不值一提。

路易安静地垂着眼睛看他，灰绿眼睛里充满了笑意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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就让他在这三个月里，最后疯狂一次吧。

能凑到他耳朵旁边说：“气球飞的好高！”

路易立刻按住他的手腕，手指稍微用力，笔尖移开。

林轻扬心中一紧，心想难其中几条还是逃不过被删掉的命运：“是不是我……”

路易在他后微笑起来，搭在他手腕上的手指稍微收紧气力。

是海！

那些安自己没时间，没钱，没意义的所有的所有，但是他现在可以去实现了，就算是借助别人的力量。

一边说着，一边

他听见路易微微俯，叫了他一声：“少爷。”

说着，他想起卷起来在书房柜子最角落的那张清单，上面的最后一条终于能划上删除线了。

林轻扬忽然怔住，从路易的瞳孔中看见秀丽的小镇风光，淡金色的纤薄阳光与碧绿长叶闪烁，青山犹如幽灵隐蔽，一大片镇门口的花田随风摇晃。

菲利普拿过清单一看，瞬间皱眉。

……

“当然不是，你去所有你喜欢的事情就好，”路易苦恼地出一个微笑，像是想起了什么，“我只是想起以前有些事情。”

少年从来没有看见过海，这种幼小的，可望不可即的童年梦想早就被现实磨灭，但总留下一丝痕迹，现在即将随着幸运的到来死灰复燃！

一回到地上，林轻扬立刻从车的柜子里掏出一个新的小本本，迅速写上所有他能想到的，想要去干但没钱、没时间干的事情，一瞬间虽然短，但迸发的灵感无穷无尽。

“路易！”林轻扬郑重地说，眼眶里突然淌出一点不起眼的闪光，“我还有，还有好多好多的事情想去！”

菲利普叹气：“乔也太节省了一点，这样该怎么办啊。”

说话之间，菲利普转动轮椅，从书桌上抽了一支笔出来，同样坐着轮椅的瓦格纳从床上下来，颤颤巍巍凑过来小声商讨着什么。

“菲利普会支持我吗？有几条我的确写的有些过。”林轻扬十分期待。

转过，看见路易的神情有些微妙。

“怎么了？”林轻扬一歪，没看懂路易想通过眼神传达什么，“是……是花费的价格太高了吗？”

林轻扬呆住：“啊？”

于是咬住笔盖，有些遗憾地模模糊糊说：“那就删掉一些好了，划掉几个也不算要紧。”

路易当然纵容他：“一点不为过。”

他立刻低下审视小本本上的每一条，有些的确花销昂贵，费兹庄园就能负担的起，大概也不会喜欢一个得寸进尺的人。

比如列成清单的愿望列表，他简直不能更熟悉，不愧是费兹捷勒家的小王子，连这个习惯都能遗传下来。

林轻扬愣愣地转，看见遥远的北方，出一抹与天空不太一样的蓝色——

林轻扬上捕捉了其中几个，写在纸上，列成一排清单。

海只出了一个小小的角，但正是半遮半掩的模样令人遐思，碧波粼粼，白浪沉浮，湛蓝的色彩像是夏天最后一笔沾满了颜料的画笔，往细白沙滩的深重重描绘。